“婉儿!”见状,夜倾君下意识的便要伸手阻拦,却被凤婉挥手制止。
她只挤出了一滴血,随后便用手帕将划伤的位置包好,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觉得,她爱护极了自己这副身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受你的东西,便也只值这么一点,今日还了你,从此之后,我便再也不欠你什么。”
“你……”
“接下来,便该算算你欠我的了。”说完,便见凤婉将匕首隔着栅栏丢进了牢房中,刃上还带着方才在她手上沾染的血迹。
听闻凤婉的话,凤珅的神色顿时一僵,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杀了他吗?
惊惧的瞪着凤婉,凤珅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见他露出这副模样,凤婉的心里竟莫名觉得有一丝快感。
“舍不得死?”凤婉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在问他今日吃了什么似的。
可是这样的话听到凤珅的耳中,却只让他感觉到了满心的惶恐。
瞧着他一直瞪大双眼望着地上的匕首却迟迟不对自己动手,凤婉朝着旁边的狱卒示意了一下,后者直接走进去将匕首收走了。
“你不肯死,那边在此长长久久的活着吧!”话落,凤婉便由夜倾君将她推出了天牢,身后只余下凤珅的求救声。
而许久之后凤珅才恍然,凤婉当日给他选择死的机会有多么的难得。
因为这世间,有时比起活着,明显死亡才是一种奢望。
……
这一日,夜倾昱下朝之后便直奔凤府而来,接到凤卿之后,便由燕洄驾车一路出了城。
看着马车外陌生的景致,凤卿想了想却还是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
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夜倾昱关切的问道,“身子可难受吗?”
“不会。”扫了一眼他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凤卿疑惑的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栖凤坡。”
闻言,凤卿不觉一愣。
栖凤坡……
这名字怎地听起来如此熟悉?
大抵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夜倾昱朗声说道,“是当年容嘉母妃的居所。”
也是在那,父皇邂逅了一生所爱。
如今他的身子愈见不堪,心里唯一的念想便也只是待在母妃当年生活的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而已。
他和舒儿的大婚之礼眼瞧着就要到了,父皇体力不支,他不愿他为此来回奔波劳累,但总还是要带着自家媳妇给当爹的瞧瞧。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夜倾昱不禁微微勾唇,眼中闪动着一抹微亮的神采。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凤卿看着周围的景致突变,想着大抵是到了。
才这般作想,便感觉马车缓缓停下,夜倾昱先下了车,随后才又抱了她下去。
站定之后,凤卿举目朝着周围望去,却见这一处皆是看不见尽头的桃花树,然而此刻十里桃花未开,唯见满目枯树而已。
见状,凤卿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悲戚之色。
倘或如今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那景象一定美极了。
回身间见凤卿看的出神,夜倾昱伸手裹紧了她身上的披风之后,揽着她一路朝着桃林深处的木屋走去。
房屋的周围守着一些宫中的侍卫,段御风正站在屋檐下,见他们来此便快步上前相迎。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目光扫过一旁的凤卿,段御风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嗯。”
“我说怎么回城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你,原来你陪陛下一直待在这儿。”她与段御风,也许久未见了。
没有顾忌夜倾昱还在旁边,段御风大大方方的朝着凤卿问道,“一切可好?”
“都好。”
“那就好。”多余的话,他便没有再说。
目送着凤卿进了房中,段御风看了好久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除了搭在佩剑的手微微握紧之外,他几乎未有丝毫的异状。
他已经听闻了丰鄰城中传来的消息,不日便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这太子妃的人选,自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有些人、有些事,不宜多想,他和郑萧然不同,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待到陛下这边事情已了,他便依旧回丰鄰城去,守着皇宫、守着她。
再说凤卿和夜倾昱缓步走进了房中,那间房屋并不大,但是却被收拾的很整洁,才走进里间,便见素日在庆丰帝身边伺候的蔡青正在服侍他吃药。
“儿臣参见父皇。”
“凤卿拜见陛下。”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庆丰帝的时候,凤卿没有想到他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比起之前那个玉树临风的皇帝陛下,如今的庆丰帝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
凤卿听闻夜倾昱提起过,是因为陛下中了罗斛香的缘故,是以才会变得形销骨立。
那种香料有些像逍遥散,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让人渐渐沉沦,逐渐消磨意志,失去自己的意识,进而上瘾。
至今还未有一人能够戒掉罗斛香,这也是为何这种香料会成为禁止的香料的原因。
不过凤卿瞧着庆丰帝如今这般模样,他虽消瘦了些,眼神倒还清明,并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这却是为何?
不妨会听到夜倾昱的声音响起,庆丰帝惊喜的转头看过来,眼中的笑意如此明显,“昱儿来了……”
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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