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忧醒了。
是在一条小河边。
聂小倩不见了。
翻来覆去找了好久,都没了她的身影,芥子物中的棺材内,只剩一具枯骨。
最后,小道士才在那镇魇里头,看见了那悬浮在一片血色之中的小女鬼。
白裙覆身,白皙地近乎透明的脸上,残留着两道泪痕,一切就仿佛跟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云无忧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到镇魇里面的,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只在那河边的沙地上,看到了那用树枝写下的两行娟秀的小字。
【聂小倩想道士哥哥了,
道士哥哥不要忘了小倩……】
小道士在那河边坐了许久,最后从芥子物中取出个木盒,小心翼翼地将那写着小字的沙地,整块装进了木盒。
一人北上。
没人知道小道士暗暗发誓。
此生,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小倩,大不了,纵死而已……
……
山水县的残局最后是由那一直未参战的县丞收拾的。
公布了吴家的罪行,大大小小足足写满了县衙外的公示墙,一众山水县百姓才知道,原来这些年的那些事,全都是吴家做的。
一时间,吴姓成了山水县人人喊打的姓。
只要听到哪里有姓吴的,都会将其认定为是吴家余孽,直到打杀了几个无辜百姓,才算熄下民众的怒火。
那不知名的县丞也将最后一战的详细经过写了份奏表,送往了桃源郡郡守府,但没人知道的是那份奏表半路被奉命前来的某个粘杆处银甲偷偷掉了包,删改了其中的某些内容。
那个银甲是扬州粘杆处八大银甲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银甲。
祝家,祝东风。
……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扬州粘杆处总堂的监察司。
原因是某个小粘杆的镇魇印因为积累了太多的罪孽,甚至远远超过了其他七枚印信的总和。
因而每到夜晚,监察司内都会亮起一道耀眼的红光。
也正是因为此,监察司一度成为了粘杆处总堂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俗称:红灯区。
……
又是十天过后。
一人只顾赶路的云无忧终于到了山水县的边缘。
时间总能抹去一切悲伤,他也渐渐从小倩离开的悲痛之中缓了过来。
除了每到夜深人静时。
既然如此,小倩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就好好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吧。
这一晚。
云无忧行至野岭。
但与此先不同的是,此间的蛇,格外的多。
小的不过指头大小,大的有手臂粗细。
偶尔能在草丛中看见它们游过,也能瞧见那些盘在树枝,垂下半个身子,吐着猩红蛇信的。
但幸好云无忧也算是个修士,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威压,便让那些无知的长蛇明白。
此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云无忧也乐得如此,一路上仔细查看着,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什么异种。
比如说四脚蛇,长角蛇。
但可惜,除了见到几条有大腿粗的斑斓花蛇在行那繁殖大事之外,并没见到什么不同。
直到行至山顶,瞧见了一间古刹,云无忧才恍然,这个场景,好似也在《聊斋》之中见到过。
“又来了位道友,正好贫道也不用再讲一次了。”
从寺庙中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但能感觉出,说话之人似乎颇为喜悦。
寺庙。
贫道?
难道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寄居在寺庙的道士?
正当云无忧疑惑时,古刹院门从里头打开,是个穿着灰麻道袍,佝偻着身子,头戴斗笠的老道。
而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背长剑的青年男子,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五官精致,一米八的身高穿着一件崭新的青白长袍,妥妥的就是一个仙家修士的装扮。
云无忧禁不住有了那么一丝的惊讶,此子的长相竟然能有自己的万分之一,看来找个对象是不难了。
“见过二位道友。”
小道士微微一揖,潇洒自然的姿态立马便令后面的陈朝宗有些吃味。
他,他竟然比自己还帅一分!
要是自己有他这长相,再去跟她表白的话,她肯定不会拒绝吧。
不!自己要是有他这长相,还需自己跟她表白?她肯定忍不住倒贴了。
陈朝宗微微叹了口气。
老道士自然不知道他们内心的斗争,将云无忧虚引进了古刹,微微笑道:“道友既然能破了贫道的万蛇阵,来到这蛇佛寺,想必阵法造诣也颇为不凡吧。”
万蛇阵?破阵?
竟然有阵法?贫道怎么就不知道……
小道士微微沉吟了片刻,“前辈这万蛇阵确实巧妙,晚辈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好久,才想到一丝破阵的方法,侥幸来到了贵地。”
听到云无忧夸奖自己的阵法,老道士也禁不住捋须大笑,“哪里哪里,也就一般一般。”
三人就这么往大堂走去,期间云无忧也与那万分之一的自己通了姓名,知道了他叫陈朝宗,但不知为何,他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仰着头,拿鼻孔看着自己。
让云无忧有点不爽……
可奇怪的是,外头遍地是蛇,可进来这寺庙之后,却是没再见到一条蛇。
似乎也与原著有些不一样了。
进去之后,也没别的装饰,就是空空荡荡,老道虚引着三人席地而坐,但陈朝宗在坐下的时候却是从芥子物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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