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说完就扶着贾宝玉往外走,贾宝玉像个木偶一样,无意识的跟着茗烟走动。袭人惨白着脸扑了过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贾宝玉的大腿,哭喊道:“二爷,二爷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是我哥要娶亲出不起聘礼,我爹在赌坊又欠了不少债,我没法子才出此下策,二爷我再也不敢了,二爷!”
贾宝玉低下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忽然笑了下,“袭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骗人的本事这么高,你家人这么缺银子吗?好啊,我求老祖宗帮我查一查,若是真的,我就出银子帮他们把债还了,把妻子娶了,如何?”
袭人一下子哑了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贾宝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贾宝玉一脚将她踢开,他是高高在上的宝二爷,闹起来连老太太都得哄着,脾气可是不小,一个下人如此欺骗,他眼中的怒色几乎要将袭人刺穿。贾宝玉大步往外走,袭人的父兄见势不对连忙拦在门口。
茗烟怒道:“你们干什么?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袭人的父兄吓了一跳,连道不敢,反射性的让开了路。贾宝玉带着茗烟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没一会儿就回到了荣国府。袭人瘫在地上,泪流满面,像傻了一样,不停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一家子愁云笼罩,袭人的父兄不停的自责,他们之前出门去了邻居家,若是把门关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袭人的娘也自责,说那种私房话要是把窗户关好就不会被听到了。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他们一个个的蹲在地上苦思冥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脸色渐渐变得灰暗。
贾宝玉怒气冲冲的回了院子,却没有真的跑去找贾母告状,只是吩咐门房不许袭人进府,然后就打发掉所有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他躺在床上愣愣的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他还小,本就没见过太多事,可也因为他小,他的性子还没养成,许多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些日子连遭打击,让他开始清醒起来,从袭人嫌弃的话语中,他终于认识到他在这府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少爷,跟继承人贾琏根本没法比,若没了老太太的宠爱,连下人都懒得理会他。
贾宝玉觉得不甘,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那些人要那样对他?可越想他就越能认清自己的处境,连最倚重的袭人都看不起他,他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贾宝玉一整天不吃不喝,极度颓丧,茗烟愁得快哭出来了,生怕贾宝玉会出什么事,最后没办法,茗烟还是求到老太太那去了。
贾母失去了赖大这个心腹,在府里的势力大幅度缩水,贾琏又在调查张氏和贾瑚的死因,让她烦躁不堪,时常头痛,所以没什么精力去管贾宝玉那些琐碎的小事。没想到茗烟却哭哭啼啼的禀报说贾宝玉绝食了,这可把她吓坏了,贾宝玉是她当眼珠子一般宠大的,竟然被人欺负的绝食了,这还得了?
问清前因后果之后,贾母大发雷霆,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扶着鸳鸯和琥珀的手就快步走去贾宝玉的房间。几个丫鬟都愁容满面的守在门口,贾母看到她们脸色就沉了下来,一个个扫过去吓得丫鬟们都低下头瑟瑟发抖,贾母冷声道:“能伺候宝玉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让我知道你们有外心,伺候的不好,哼,到时候我就把你们一家子发卖到矿洞去,你们一个个的给我把皮绷紧了,宝玉有一点不妥我就唯你们是问!”
几个丫鬟立马跪地发誓表忠心,贾母冷哼一声走进了门。瞧见贾宝玉消瘦的样子,贾母一下子就心疼了,走过去抱住他道:“我的宝玉啊,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你可别气着自个儿啊。”
贾宝玉趴在贾母怀里痛哭失声,可他脑子里却分外清醒,他听到贾母的话了,却知道那是不对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了吧。
贾母根本没发现孙子的变化,只当他是被气坏了,大怒道:“鸳鸯,你去,把袭人那个贱东西卖的远远的,一家子都卖了,她胆子大了,想当主子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若不是宝玉抬举她,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别让我失望。”
鸳鸯心中一凛,知道贾母是在警告她别心软做多余的事,忙低头应下,“是,奴婢马上去办。”
鸳鸯出门叹了口气,她和袭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没想到袭人会出这样的事,这下子是灭顶之灾了。她心里感叹,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得脸,只要主子一句话就全毁了。原本她也是存了两分心思的,只是府里的爷们儿都不怎么样,她才没什么动作,如今经了袭人的事,她突然觉得那一纸卖身契就是她的命,把命放在别人手里实在是不得好,她还是想办法赎身为妙。
鸳鸯知道贾母动了真怒,不可能饶恕袭人,所以动作很快,拿卖身契找了人牙子就把他们给卖了,人牙子会直接去袭人家里抓人,她从头到尾都没见袭人的面。
袭人这件事给府里下人都敲了个警钟,众人一看老太太发威还是护着贾宝玉,慢慢的都不再明目张胆的踩二房了。不过大房压过二房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也没人再特意讨好贾宝玉。贾宝玉在这样的环境里迅速的脱胎换骨,贾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他,却焦头烂额的没多少时间管他的事,贾政还是像从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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