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来做什么?”徐妙薇蹲在山包上,手里缠绕着几根青草,嘟着嘴,微转过头道。
“大胆,你就是这样来跟孤说话的?”朱标上前,在她身前站定,俯视着徐妙薇。
“太子殿下,小女子并没有触犯大明律,没有烧杀抢掠,难道因为几句话就要治我的罪。”
徐妙薇手里拿着根草,甩来甩去,向山包下走去,马尾巴一甩一甩的,透着青春气息。
“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朱标问道。
“回殿下。”徐妙薇赌气的对朱标道:“小女子啊,不敢打扰殿下您的良辰美景,春宵一夜。”
她盯着朱标,心里明显有气。
但是想想自己又没有资格去生闷气,顿时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不远处就是马场,正是青草茂盛的春末,远处的战马悠闲地在草地上面吃草。
明军驻扎凤翔半月余,春耕也慢慢在恢复,城中夜里也开始明目张胆的热闹起来。
如果不打仗,朱标有信心让陕西八百里秦川成为良田沃土。
看朱标不说话,徐妙薇有些小忐忑,她骨碌着大眼睛,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殿下~生气了。”
朱标回过头,在她高挺的鼻子上刮了下,故作生气道:“孤可生气了,叫巴巴才行。”
“巴巴?”
“哎。”
徐妙薇歪着头道:“那我原谅殿下了。”
“你还和孤耍赖。”
两人走到一匹马旁边,徐妙薇摸着马背的毛发道:“殿下,你看这里的弯刀。”
朱标挤过去观察,发现马背那里烫着拇指大小的弯刀印记:“北元的马还有印记。”
“对,这些都是战马,就像功勋一样。”
“孤知道。”
“那殿下刚才为何不与我说?”
“噢,老眼昏花看不清了。”朱标笑道。
两人又是半天不说话。
“那晚的事?”徐妙薇低头捻着衣襟道。
“什么事?孤忘了。”朱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呀,就那晚我在殿下……床……的话”。
“孤都忘了。”
“你怎么能忘。”
朱标没有说话,挥了挥手。
“你跟她什么关系。”
又沉默了一阵,徐妙薇踢着地上的蒿草,语气随意的说:“人家姑娘追随你来的。”
“就那种关系。”朱标拿起未长大的狗尾草,在手里三两下折成一个戒指递给她:“随军太危险,她在军营始终不方便。”
徐妙薇看着手心里那枚精致的草环,举起来对着天空:“殿下怎么做的?可真漂亮。”
一根草还能缠成圆草环,殿下的还真是会哄女孩子开心,说完她套在大拇指上,动来动去。
朱标摇摇头,她还真是个女孩的心性,轻描淡写道:“这个叫做月老扣。”
“月老扣?”
“月老扣,就是月老给有情人做的,传说你只要套上它,这辈子便只能属于一个人,收了谁的月老扣就是谁的人,这叫天注定。”
徐妙薇拿着指环道:“那我还是还给殿下好了。”
朱标接过,随手扔在一块石头旁边:“就是个草环,扔了吧。”
“你~”徐妙薇气结,又看了眼草环,跟着朱标继续走。
“最近孤做了个将士名单,往后奖励也会有个参照。”朱标道。
徐妙薇点头,这件事情她是特别赞成朱标的:“殿下,这件事你比我爹强多了,我爹那个榆木脑袋以前就是说不通这事。”
“这件事!”
“嗯,我也告诉我爹,要给将士一些激励,可他就是不愿意,却没想到殿下的话,他同意了。”
徐妙薇心里觉得,太子殿下可真有办法,看来自己没看错人呢。
南京城,乾清宫。
老朱旁边的奏疏都快要高过他的头顶,还是埋头苦干,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拿给旁边的马皇后看:“看看,杨慎说扬州的百姓还给他送了多余的粮食和蔬菜。”
“瞧把你高兴的,你看看你两儿子还在北边呢。”马皇后把针用力的穿过鞋垫,在头发丝拨了拨:“你在给我念念。”
“妹子听着啊,这个是苏州府送来的,说咱帮那些贫苦女子找到了苏绣的活儿,瞧瞧……这里还附着一份名单。”
朱元璋笑的合不拢嘴,给马皇后一字一字念:“刘芸娘,赵兰花,李翠香,马金莲……妹子,这个马金莲是不是有三寸。”
看了眼马皇后,老朱道:“得得,咱给你念下面的,你说大脚走天下,多好。搞个金莲,三寸得多小啊。”
老朱用手指比划着,马皇后白了他一眼:“你可是皇上,白天怎么能讨论金莲。”
“行,咱听妹子的,咱们啊晚上说。”
“晚上也不许说。”
“妹子,你这也太霸道了。”
马皇后沉默不语,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儿,她至今这些事情还是自己动手。
“最近徐达和标儿他们已经在陕西歇了半月,怎么还不见给咱来封信。”
老朱放下奏疏,背着手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你瞧瞧这个。”马皇后从旁边的盒子拿来一封信,纸已经被汗浸透多次,还皱巴巴的,:“这个还记得吧,上次标儿写的。你瞧瞧你把它都快翻烂了,在给你写,估计你得看到明年。”
老朱蹭蹭鼻子,道:“这个兔崽子啊,给咱信太少,只能翻来覆去的看看,有啥错,王保保怎么就被这小子给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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