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陪杨淑妃用午膳,洛俪与杨淑妃还是暂不见面为好。
皇帝不愿杨淑妃瞧见他对洛俪的情意,同样不想让洛俪误以为他心上最重的女子是杨淑妃。杨淑妃也好,洛俪也罢,都是他心上一样重的,辩不出谁更重,也不能说谁更轻,就如他的左手与右手,都是不可分割的。
“是。”
洛俪与沐子轩退出御书房。
两人并肩而行,沐子轩看着比自己矮上大半个脑袋的洛俪,明明个柔弱女子,却以铲除奸贼为己任,今日他不站出来说配奇毒的事,是不是她就要出手。
她的双手,怎能沾上血腥。
他不想看她杀手、害手,也不想看她沉陷到权势的争斗之中。
然,话到嘴边终咽下。
他想护她之心,只能深埋在心底。
无论她是知或是不知,他都会坚持下去。
沐子轩问道:“洛师妹出宫想做什么?”
“开粥棚。”
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女子当善良,当温婉,当美丽,更当被男子呵护。
沐子轩勾唇笑道:“若人手不够,我沐家还有些下人。”
“若人手不够,我定会向沐大哥开口。”
前世的她隐身在池家后宅;今世的她,将事情的原委瞧得真切分明。
洛俪依稀记得,窦国舅后来得了头风症,每次发作,痛得惨叫连连,好几次下令让御医开颅去病,可谁敢开他的脑子,窦三思更是派人请神医谷传人出世,可一直寻不到神医谷所在之地。每次窦国舅头风症发作就像一只发狂的豹子,到得后来,他一发病就拿身边的长随、丫头撒气,更是好些下人被他活活打死。
早前一个月发作一次,后来一个月发作两次,到她丧命时,已渐趋一月发作三次。
前世的沐子轩从未涉足朝堂,在考得秀才功名之后,并未入仕为官。原本,他可以做咸忠候世孙,但听闻他早在两个胞妹离奇夭折后,与父祖禀明,放弃袭爵。继母李氏巴不得他发此,原有咸忠候不应,经不住李氏从中周圜,先说服了咸忠候世子,后又说服了咸忠候夫人,到底是应了沐子轩所请。
沐子轩即便无爵位可袭,一样可以凭着他的才华入仕为官。
他们谁也不曾想到:沐子轩与洛俪被钦点为双状元。
同届高中,同为状元,这是他之幸,也是洛俪之荣。
洛俪问道:“沐大哥不会觉得我太过无情,西北的百姓亦是皇上的子民,怎能将粮钱用来作军饷,却对西北百姓见死不救……”
“不。”沐子轩语调轻柔,目光柔和得几乎要将人溺毙其间。
皇帝看她的眼神有宠溺,却不及他的柔和深邃。如果他的眼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几乎要被吸入其间。
“洛师妹想得很长远,窦氏派的人明知西北旱情的事早晚会被皇上知晓,他们为什么要隐瞒旱情?这背后的原因令人深思。”
“如若洛师妹的猜测是真,他们想借西北灾情引起变民变,最终暴发兵祸,就好解释了。”
“一旦皇上将本可用作军饷的粮草、银钱用作赈灾,他日若暴发兵祸,又用什么去平息事端?灾情已令西北百姓吃苦,难道还要更多地方的百姓受兵祸牵累?”
沐子轩不觉她残忍,反而觉得她看得比他更长远。
卢淮安提出抄灭权贵,用抄来的钱财赈灾,这建议很大胆。若是抄家,抄几个小官就没必要,要抄就要抄大的,比如:窦国舅。
可窦国舅的家岂是如此好抄的?
我瞒西北灾情不报,皇帝为平息民愤,肯定是要杀人的,杀谁就成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若杀一人而能救千万人,定然杀得,也必须得杀。
沐子轩应诺亲自配奇毒,就是为了对付窦国舅。
窦长庚给洛俪下毒,也暴露出窦国舅不为他人知晓的另一个实力:养了一批能配毒药的能人异士。
二人行得不远,只见曲径郁郁葱葱的桃花树下,静立着一个手捧道袍之人,远远儿地喊了声“无量天尊”,挥着拂尘,笑微微地望着不步移近洛俪。“洛状元,又见面了。”
“太虚道长。”洛俪还礼。
太虚看看洛俪,再打量着沐子轩,赞叹道:“好一对仙侣璧人,旷世奇缘!”
洛俪与沐子轩面面相窥。
洛俪解释道:“道长误会了,这是我伯父的门生,因相识多年,自比旁人要熟络亲厚些。”
太虚哈哈一笑,笑得爽朗,笑得意味深长:女子美丽灵透,男子丰神俊逸,皆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光是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太虚的双眸似要穿透时空,微敛光芒时,又是会意一笑。
洛俪不曾当真。
沐子轩心里惊天骇浪般难以平息。
他说:他们是仙侣璧人,他们有旷世奇缘……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旁的宫人穿梭,他近乎要拉住太虚多问几句。
他的心思,莫非这个道士瞧出来了。
洛俪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盒,“这是上次道长要的药材。”
他想要的是洛俪手里的女儿香,他要的不多,只一小块就好。
太虚接过,只一握便似闻嗅到里头的女儿香,浑身一振,揖手道:“多谢洛状元。”
洛俪抬眸时,看到了不远处的素绻,回礼道:“道长,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学着男子般行礼。
沐子轩还以一礼。
洛俪走近素绻,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原本官员家的仆从不允入宫,但因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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