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轩不由连退两步。
洛康冷哼一声,“沐子轩,我一直重你,以为你是个翩翩君子,你真是太小看我洛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祖父母已为你议亲,只你不喜那女子,既然不喜,就当早日说明,为何又来招惹我女儿。
今日既然挑明,我亦不妨直说,我曾想过,为了倾城的幸福,我可以拿出洛家的权势,逼你祖父母选择倾城,但我更希望你能站出来,勇敢地做一次选择。可你没有,你面对祖父母的家书,迟迟不曾回复。沐子轩,你让老夫很失望!”
洛康将永相忆收入衣袖,闪身离去。
即便是洛康在外头装得如何文弱,原也是会武功的。
沐子轩还当他不会,不是不会,只是不曾用而已。
他的手里,是那枚纯白的莲花钗子。
洛俪的车辇缓缓往宫门驶去,宫门旁奔出一个俊美少年,他立在路边抱拳高呼:“倾城郡主”。
洛俪打起了帘子,是纪玄均,他一脸凝重,“我带你走……”
不仅素纱,便是梅清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俪掠过一丝笑意。
纪玄均道:“倾城,你可愿意随我离开皇城,江湖也好,大漠也罢,我……我会陪着你。”
这一句话,是他想了许久的。
没人知道当年他被她救,他又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梅清风怒喝道:“纪玄均,你嫌自己的命太长?连未来皇后也敢蛊惑?”
“她根本就不喜欢皇上,否则皇上也不会强取豪夺。”
皇帝是被她所拒,恼羞成怒,所以一怒之下把人抢了再说。
江湖之中,也少见如此恶劣行径。
洛俪觉得这纪玄均还怪有意思,只片刻,又想到皇帝的性子,“小纪,回书院读书罢,若是皇上知道……”
“大不了一死!”
他说得简单。
洛俪道:“你是纪家最后一点骨血,你是否有儿子、孙儿?不孝有二,无后为大。你若不能像卢淮安那样替家族繁衍后嗣,你就是纪家最大的罪人,以你现下的才华、人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的身上担负着繁衍子嗣的重任。
可他不愿委屈自己,他想娶的,是自己心之所系。
“皇上毁你名节,我不在乎。无论你遭遇什么,我只会心疼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皇城,天涯海角,我陪你驰骋。倾城,你跟我走……”
就算纪玄均武功高强,他能打得过梅清风及随行的几十位大内侍卫。梅清风对皇帝忠心一片,肯定不会放她们离开。
她能脱身,但她不能将无数人的性命置之不理。
逃,只是一个字,也只是一件事,要做,她不会等到现在。
在她收到洛瑞的家书后,她就像迷失在暗夜的寻到了一线曙光。
逃避无用,只能迎难而上。
忆最初,她活下去最大的信念就是守护家人平安。
仇人、敌人们而今活得生不如死。
窦华浓已沉入风尘,被卢淮安送往官乐坊为女昌,任人欺凌,可窦华浓以为自己能玩男子,现下听说已染脏病,被官乐妨管事禀报朝廷好,以二百文的身价卖给皇城最低贱的暗门为女昌,只需二十文就能欺她、辱她。
窦承嗣父子或万箭穿心,或尸身如猬,前世害她父祖之人今生早已亡命黄泉。
池宪、池老太太还活得好好的,听说近来池宪正努力想寻个权贵人家,借联姻重新爬起来。
她怎么能让他们爬起来?
虽然前世临终她布下一局,卢淮安、梁俊二人为她报得深仇大恨,可她不愿看池宪母子重新踏上富贵路。
池宓还安然无佯地活在卢淮安的后宅,虽然被秋枝压着,折磨着,可她依旧不解恨。
她不可以逃,也不能死,因为她怕池宪翻身继续针对洛家人。
洛俪道:“小纪,我不会跟你走。保重!”
一声保重,车辇他的身边驶过。
李廷玉怪异地打量着纪玄均。
纪玄均仿似丢了魂灵,痴痴地看着远去的车辇。
他考举人,他下届还要参加会试,全是因为她,因为洛家满门书香,唯有这样,他才配得上他,只是上苍不给他更多的时间,她被皇帝强抢入宫,失名节,丢清白,骄傲如她,却被皇帝给折辱。
在远处,还有一个人比纪玄均还痛。
洛康说得对,他曾有几个月的时间,洛俪将他们的事告诉了洛康,可沐子轩去没有告诉自己的长辈。
他以为,她有婚姻自主之权,无论早晚,她都会是他的。
原来世间最无法预料的是“以为”。
失去了,他方晓心痛;不能改变时,他方知懊悔。
洛康借章公子的事来点破他,亦是告诉他,他如此柔弱,他根本不能与皇帝争夺。
洛俪是皇帝未过门的妻。
即便曾经的洛康想努力护住洛俪,到底不曾做到;而他又有何名目来护她。
她不能与皇帝斗,他亦不能。
洛康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在皇帝强抢时,他敢骂,敢出来护住自己的女儿。
试问他沐子轩,可曾敢踏出去,走到皇帝的面前,大声地说“皇上,倾城是我的。”他不能,亦不敢。
既然不能,便只能强抑自己的情感。
他可以舍自己的命,却不能累及家人。
滚滚红尘,他沐子轩也不过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一个视家人平安胜过爱情、胜过洛俪的寻常男人。他以为爱她可以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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