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仪被白萼轻推了一下,“四姑娘,皇后娘娘给你写信了。”
“哪里?”她似忘了地方,也忘了外头发生的事,沉浸在浓浓的自责之中。
白萼指了指那口大箱子。
洛仪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写着自己名字的书信,这是她一生记忆中,最后一次收到姐姐的信,在信里,洛俪用温暖的话语就如聊天一般地告诉洛仪“仪儿,姐姐早就不怪你了,只是觉得你这爱炫耀的性子得改,家里人可以体谅你,婆家人却未必会接纳与容忍。仪儿在姐姐心里,永远是那个灵动、活泼、纯洁又善良的姑娘……”
洛仪捧着信,一个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这悲切的哭声似在尽情发泄,又似在刻意压抑,听到人的耳里,令人肝肠寸断。
洛康忍住悲意,“让大房的人来取自己的东西,莫让颐和堂的老候爷、老夫人知晓。”
洛瑞与铁氏老了,洛瑞是七十的人了,铁氏在洛俪嫁到深宫后,就时常埋怨洛瑞父子,说他们心狠,把她最贴心的孙女给嫁到深宫里头,而今想见一面也不容易。
铁氏有多疼洛俪,洛府都是知道的,就怕铁氏知晓洛俪没了的事,一个受不住就倒下了。
洛廉、苏氏、洛征夫妇过来时,各人拿了信,又领了各自的礼物,脸上悲切之色更浓。
洛瑞从寒山寺回来,一回家就觉得府里的气氛怪异,就连丁管家也是强作欢颜。
“丁管家,家里出事了?”
“回老候爷,都好着呢。”
洛瑞不大信,继续往前走,一抬头,发现几个小丫头正在一边抹泪,他沉思了片刻,若是家里出事,没道理瞒他,除非是皇后出事了,他心头一沉:“皇后娘娘怎了?怎的一个个都在哭。”
几个小丫头吓得立时就跑开了。
洛瑞见她们不说,自己去了宣德堂,下人们正要通禀,他却止住了下人,立在角边门上听。
“娘,明早你带上仪儿吧?姐姐惨死,就让仪儿到宫里送她最后一程,娘,仪儿求你了,就让仪儿再看看姐姐最后一面……”
洛瑞的身子晃了一下,这几日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眼皮总跳,还梦到洛俪,她还在书房习字绘画,有时候笑着,有时候打趣着,有时候又请教些学问,就似又回到了过去,甚至洛瑞还梦到那年在琼林书院遇刺的事。
洛俪薨了!
到底是经历风雨的人,他自边角门进来。
花厅上,洛仪跪在中央,正在央求吴氏。
不见洛康的身影。
两侧坐着洛徘、洛徊兄弟俩,面露哀伤,洛徊眼里难掩怒意。
洛律蹙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看到母亲与姐姐哭,也看到两个哥哥抹泪,似有些不解。
洛瑞进入花厅,“皇后是怎么死的?”
洛徊气急地不理洛瑞。
洛律揖手道:“回祖父,听说三姐姐是被一个叫杨玉梅的女子毒死的,中的什么毒皇城的信使没说。送了礼部与内务府的报丧文书,让洛家家主携女眷入宫见三姐姐最后一面……”
洛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被毒死的,洛俪死在了毒上头,洛俪手头有九转玉露丸,还有排毒驻颜丸,有这两丸在手,怎么就没了呢。
洛仪看着弟弟,立时气恼不已,“五弟,你有没有心?姐姐送了你那么好的宝贝,你都不会哭?那是我们的亲姐姐,我们亲姐姐被人给害死了,你怎么不哭?”
洛律对那个传说的皇后姐姐只有淡淡的印象,他有两年多没见过了,分开的时候印象还不深,洛府常有下人提到“三姑娘如何如何”,对下人们来说,洛三姑娘就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洛律哭不出来,他实在体会不到哥哥姐姐的这种悲伤。
洛康从偏厅里出来,眼睛红肿,指着花厅中央的箱子,“爹,那是倾城送来的字画与给你与母亲的家书。可是现下,儿子和大哥实在不敢让母亲知晓此事。”
洛瑞面有悲切,但更多的还是淡定,洛俪送回的大箱子里,几乎都是当年送她的陪嫁字画书籍,而今却原封不动的再送回来。
洛瑞没有看信,而是打开了一幅卷轴,这是一幅《芙蓉岛记》的书法,风骨与过往皆是不同,那是释然,是洒脱,是飘逸,是空灵,是返朴归真,形还是原来的样子,风韵却更上一层楼。
“三娘的书法不错,又进了一大截,倒有禅念、悟性在里头。”
洛仪擦着眼泪,呆呆地望着洛瑞:姐姐没了,祖父连哭都不会,他不是最疼姐姐,难道不伤心吗。
洛律这会儿听洛瑞评点书法,跑到洛瑞的身边站着,“祖父,姐姐的书法与祖父的相比如何?
“不出十年,你姐姐的书法造诣定在我在之上,不过现在的书法也当得一代书法大师独树一帜,不愧是我洛子的孙女。”
洛律歪着小脑袋,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字,每一个字都这样的轻灵飘逸又洒脱,就像这些字要化成一片浮云散去。
洛瑞将书法递给洛律拿着,又取了另一幅画轴,打开时,是一幅北疆落日的丹青,这是一幅彩绘丹青,翠绿的草原,苍茫的大地,沧桑的边城,一轮红日西落,空中有一行大雁,带着一股悲怆、沧凉与古朴厚重的气息,就这样的风格,不在小画仙郑文宾的丹青之下。
洛康看了洛俪的字,似忘了悲伤,又转身看那幅《北疆图》,“倾城的书法与丹青确有进步,空灵又不失宁静致远,雅俗共赏,难得的是风格,安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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