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说“小孩子就要无忧无虑地长大,女儿家满了十岁就不能再惹祸,男孩子过十二岁就要收敛些……”
也因为这样,十一皇兄、十九皇弟的性子很是跳脱,十一皇兄对什么都好奇,一好奇就会一探究竟,而他因为每月十五都能见到父皇,也成为父皇众多儿子里唯一一个不畏惧父皇的人,他什么话都能说、都敢说,就算说错了,也有母妃向父皇求情:“皇上莫怪祺儿,这孩子被臣妾教得性子随了臣妾,也是一根肠子捅到底的……”
而父皇却认为这样的十一皇兄敢作敢为,能说能做,很是欣赏。
十九皇弟自小就喜欢跟在十一皇兄屁股后面,十一皇兄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甚至还因为十一皇兄摸这老虎屁股他也要去摸,不过上林苑的管事怕闹出事,早早给老虎了灌药,让老虎呼呼大睡,由着他摸了,他还爬到老虎背上骑了,这才回宫,神采飞扬地告诉母妃,说他做的事。
十一皇兄轻啐道:“老虎肯定被灌药了!我们当年去上林苑的管事便说要灌药,被我给拦了,灌了药的老虎,就跟中了迷\药的人一样,人事不知,迷迷糊糊只知道睡觉,这有什么可玩的?”
他顿了一下,“皇家猎场里,有许多野物,十九弟得赶紧学会骑马、拉弓,你若会了,待到秋天,我与父皇求个情,带你去打猎见见世面……”
十三皇兄、十五皇兄自小就羡慕十一皇兄,觉得他的日子过得畅快自在,不像他们,天天被亲娘盯着读书、习武,想着如何在众多兄弟里头脱颖而出,想着如何在父皇面前讨欢心。
十一皇兄从来不想如何讨好父皇的事,他只在父皇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就像母妃的性情使然那般,瞧见哪个嫔妃不顺眼,就大咧咧地骂出来,甚至走过去,直接就是一记耳光。
她那毫无心计的性子,也影响了我们几个姐弟,觉得与母妃相处是件最自在、轻松的事情,就连父皇在天隆三十年之后,最喜欢到重华宫小坐,因为他常来,我们姐弟经常能见到他。
然后,我们围坐在父皇身边,七嘴八舌地说自己近来的事。
天珠皇姐最喜欢向父皇讨漂亮的首饰、衣裙。
天星皇姐对制作首饰、调制胭脂水粉最感兴趣,她制首饰的本事是母妃教的。
而我,总是蒙蒙懂懂,先是跟着姐姐们一道玩,后来觉得还是皇兄们玩得有趣,又追在皇兄屁股后面玩耍。
那些无忧的岁月,随着年龄的增长,被嫁人后的繁琐、杂乱所代替。
我这一生,待字闺中时,有父皇姐姐的呵护;嫁人之后,因是母亲三位公主里唯一一个留在皇城的,亦得到了母妃最多的疼爱,就连皇兄、皇弟也多有偏护。
母亲在她的追忆中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新帝原有些不信,后来令人彻查此事,经龙影司掌司的回禀,母亲所言句句属实。新帝原想赏赐李廷玉爵位,被母亲给拒绝了,说“你们知道真相就好,其他人能否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三姐姐曾经说过,要在深宫活下来,活着比真相更重要。”
就算是洛俪那样的奇女子,很多时候也不能追求真相。
父皇母妃的故事已经终结,而新的故事正在开始。
皇宫就如一潭水,所有的人如河畔的花木飞鸟,皆在这里照出自己的影子,有人溺毙其间,有人化身成舟停驻在上,还有的人似鱼,在这里如鱼得水,应付自如。
春去秋天,照入湖中的美景亦改变。
待来春之时,又会有另一种美景。
时光荏苒,在岁月的洪流里,任是再尊贵、再惊艳的人,也不过留下寥寥几笔史书记载。
活着,比真相更重要。
而德圣皇后一生的真相,早已被史书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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