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转过头。
“梓茜姐,幸好你还在,你能帮我个忙吗?”
叶梓茜突然觉得这样惊慌的自己有些可笑。
“……怎么了,小七?”
小七是叶梓茜在酒吧难得说得上话的人。
“我奶奶忘带钥匙出门了,刚给我打电话说在门口等着,这么冷的天我怕她冻坏身子,我想请一个小时假回去给她送钥匙,这还有两桌酒没送,梓茜姐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这样经理就不会扣我提成了,拜托拜托!”
知道小七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辛苦,叶梓茜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戴好鸭舌帽,微压低帽沿。
叶梓茜很快送了就近的一桌酒,只剩一桌。
对着单子越走越近,叶梓茜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端酒的手有些不稳——
好在并不是那张桌子。
但离得极近,就在隔壁。
仅隔着沙发的椅背。
“请慢用。”
叶梓茜微躬身把酒放下。
转身低着头,脚步下意识加快!
心跳亦然……
“砰”——
酒杯和酒瓶落地应声碎裂。
动静突兀。
叶梓茜被酒溅得半身,吓得抬起头。
“你没事吧?”
酒保皱着眉头,认出了不看路撞到自己的叶梓茜。
“对不起......抱歉......”
感受到太强烈的目光,叶梓茜僵硬地转过头去——
视线交汇……
虞渊漆黑的眼里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但那目光又太复杂,好似藏着什么暗潮涌动。
男人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紧。
叶梓茜如坠冰窖,那种疼是从脚底而起,蔓延全身,直直钻进她的心尖。
疼到窒息。
叶梓茜忙回过头,眼圈瞬间红了。
慌乱跑开。
*
洗手间内。
叶梓茜手脚慌乱地抽纸巾擦拭自己身上的酒渍,身前围巾已被沾染大半。
越擦却又有水珠滴落,没入衣裳。
抬起眼,镜中的人不知何时已流下泪来。
从方才压抑至今的泪水一经决堤似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坠落。
然后破碎。
男人冰冷如刺的目光在脑中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才抹干净泪,就着凉水洗了脸。
帽沿遮住叶梓茜发红的眼眶,她到员工室取了包,径直朝酒吧门口走去。
不敢再转头。
出了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窒息的胸口透了口气。
却不想,抬眸就坠入一眸深潭。
猝不及防,面色霎时发白。
男人就站在门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此时像镀了层冰。
不知花了多大力气,叶梓茜才敢又朝着虞渊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
许是太冷,叶梓茜话语都带着颤音。
过去的时光实在太久了,他的名字到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虞渊轻皱了下眉看着叶梓茜,目光巡视她周身的狼狈。
叶梓茜觉得自己宛若一个舞台上表演失败的小丑,特别可笑。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擦肩时,叶梓茜听到他说:
“我送你。”
“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下意识拒绝。
虞渊的眉宇锁得更深。
离的近,叶梓茜才发现他似乎比从前更高了,声音也低沉不少。
站在他身旁莫名有压迫感。
明明依旧是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眉眼间却凝聚着一丝化不开的阴郁。
而她曾见过的那双冷沉眼眸下掩藏的温柔,如今已消失殆尽。
不变的是他的强势。
待两人坐进车内,叶梓茜亦猜不透他的做法,只敢出声回答他地址。
车在夜色中穿行,一路无阻。
叶梓茜小心地拿下仿佛狠狠闷住她胸口的帽子。
气氛威严而沉默。
良久,男人才开口:
“什么时候回国的?”
叶梓茜霎时怔住,闪烁的目光像在确定他这话是在嘲讽她还是试探。
静默片刻后,她敛下发红的眼:
“有一段时间了。”
她没问他为什么一无所知……
但她知道当年他离开得干脆。
许是记恨她,换了一切联系方式,斩断与b城所有联系——
包括她。
明明坐在同一辆车内,却隔着跨不过的鸿沟,是错过的六年空白。
“怎么会到a市?”
在叶梓茜出神片刻,虞渊又抛出一句问话。
似乎是需要斟酌的问题,叶梓茜转过头,看着映在车窗玻璃上渐行渐远,又反反复复来回的光影,轻声道:
“暂时在这工作。”
“什么工作?酒吧服务员?”
毫不在乎的平和语气却犹如利刃,刺伤人不流血。
虞渊这话问得漠然,以她的家世,怕是怎么也沦落不到需到酒吧做服务员。
“……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
没再解释。
在叶梓茜看来,在酒吧弹琴并没比当服务员体面多少,再多言不过是让自己徒增难堪罢了。
句句点到为止又疏离的回答,显然已让虞渊失了些耐心:
“既然移了民,为什么又回国?”
看似许久未见的友人随口问话,实则每一句都在撕扯着那些陈年旧疤,再多用力一分似乎就要翻出那疤痕下经久不愈的淋漓血肉。
痛入骨髓。
叶梓茜答非所问:
“抱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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