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戚羽照常上学。他左边的位置空着,直到早自习下也没有来,一如过道对面。最后一排只剩下他和李遇,孤家寡人。他忍不住给洛行云打电话,没有人接。
霍思明:“这两个人,肯定又去幽会!”
张亮附和:“幽会!”
霍思明骂骂咧咧,但是很要管人,当即给洛风打小报告。
洛风说了什么,霍思明的脸色变了。
“老洛分化住院了。”挂掉电话,霍思明转过头来对戚羽说道,“班长为了他,被他爸给捅了。”
班主任走进教室:“班长请假了,接下来一个礼拜,副班长代理一下他的工作。”
教室里响起嗡嗡的讨论声。只有自闭小组缺了一角,一贯以来欢声笑语的小角落里没有了声响。
中午放学,几个男生急匆匆赶往医院,隔壁沈书意和李遇也跟他们一起。
分化室在七楼,他们赶到的时候,班长正站在观察窗外。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很苍白,腰间裹着白纱布,头发乱蓬蓬的。手贴着玻璃窗,像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孩。
沈书意上去扶住他:“这么快下床了?”
裴衍似乎被惊醒,扫了他们一眼。
霍思明、戚羽还有张亮挤过来,凑到玻璃窗边往里看。
洛行云躺在小小的房间里,打着吊针和血瓶,脑袋埋进被窝里,像是睡着了。
戚羽第一个哭了出来。
他跟老洛自小学六年级就坐在一起了,他今天对着凌乱无人的隔壁桌很不习惯。洛行云对他来说,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做不出题都能耐心教他的朋友,胳膊肘往左边一顶,就会挨到他的胳膊。
张亮也哭了。
他总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脑子里却有很多蠢主意,洛行云是那个会跟他花一下午把火柴搭成城堡,再一把火烧掉的朋友。
霍思明哭得最凶。
他脾气不好,嘴也犟,会跟戚羽吵架,会跟张亮吵架,每一次吵翻了,都是洛行云两头和稀泥。他印象里,老洛从来不跟他急眼。就算他说了难听的话,把老洛惹毛了,过了会儿他又好像没事人似得凑上来,开开心心哄着他,把他逗乐。
他们四人小组里老洛不是话最多的,平时也都在看书,最近更是泼出去了。但是少了他,哪儿哪儿都不对。
“好了。”在一片如丧考妣的哭声中,班长开腔。“只是分化而已,又不是醒不来。”
他叫来老宋,把哭哭啼啼的同学们送回了学校。
λ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一个礼拜过去了。
洛风赶回去工作,自闭小组每天都来。
他们渐渐不怎么哭了,看完老洛就到裴衍的病房里坐一坐。
霍思明:“班长,你的英勇事迹已经传遍了城南的所有角落。干死岳父,你真的莽。为了聊表我们的敬意,我的h借你玩。这是《塞尔达》和《动物之森》的卡带,你小心别掉了。”
戚羽打了他的手:“班长现在哪有心情……”
“谢谢。”裴衍接了过去。
张亮见状,双手呈上一个硬盘的gv:“聊以自慰。”
戚羽:“你有毒吧!”
“你想得还挺周到。”裴衍笑了下。
戚羽笑不出来,还有点生气。
沈书意试探地拿出了卷子:“我帮你把作业带来了。”
裴衍接过,摆在一边:“你有去过实验室吗?我需要一些数据来完成论文。”
沈书意打量着他平静的脸色,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两天我抽空过去。”
李遇从裤兜里摸出一副牌,提议:“要不要打牌?”
“来来来!”
裴衍的病床前热热闹闹。
“算算日子,老洛明天就该醒了吧?一般oa分化都是七天。”戚羽没有参与,坐在一边,心里总惦记着隔壁老洛。
“医生说他可能会久一点。”裴衍专注地看几个小同学打牌。
“他不会连春游都赶不上吧?!”李遇一惊一乍。
裴衍看向窗外。
那场雷雨过后,一整个春天都轰然流泻。行道边杜鹃盛开,樱花似雪。
“春游是哪天?”他问。
“听老诸说还有半个月。”
戚羽立马让李遇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快吐掉!”
大家玩了一会儿,要回学校上晚自习,裴衍送他们到电梯口,差老宋送他们回去。
霍思明觉得怪怪的:“为什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连李遇都打了个寒噤:“还允许我们坐他的车。”
张亮捂住了胸口:“他是不是把我们当成老洛的替身?”
“他还跟你们打牌。”戚羽很惘然。
他都难过得走不出来,为什么班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λ
一个月过去了。
分化室外人来人往。
很多新分化的小oa都滋儿哇啦地住进来,然后喜气洋洋地被家人接走。
自闭小组一开始每天都来,然后是隔天,再然后是礼拜天。
裴衍出院了。
回来就撞上月考,又是年级第一。
大家围在布告栏前:“卧槽牛逼。”
“缺课一个月能考721分……什么道理啊!”
“这说明我们根本不需要上学!”
“问题不是你在哪里学习,而是:你是你,裴神是裴神。”
孙若薇惋惜地看着自己的万年老二,摇了摇头:“年级第一可能会考试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榜单。”
不远处,霍思明端着戚羽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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