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水,才继续:“所以后面每周一次,来我这讲故事。把这段接触以高频率曝光,讲到你自己都觉得无趣了麻木了,渡过强烈不适感之后,你就没问题了。”
“…………”
难怪都说心理干预是一个痛苦的挣扎过程。
裴芷现在一脸生无可恋,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难以启齿的这件事,以后要以周一次的频率当故事讲给另一个不相关的男人听……
果真是痛苦的挣扎。
***
裴芷欠了一堆照片没修,还要应对唐妩给她介绍的展览活动。
这些都是放明面上可以说的,私底下偷摸去做的就是平均一周一次,抽半天时间给祁迹讲故事这一段。
陪男朋友的时间肉眼可见的变少。
但还好,两年时间教会刺儿头少年如何变得稳重一些,起码看起来确实如此。
他会耍小心机找机会腻她,也会不动声色抱怨自己最近备受冷落。但出格的举动却藏得很好,没那么毛躁。
相对的,简一则和唐嘉年频繁发觉谢行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就觉得奇怪。
外卫洗手台那一直缺块镜子。
亲手将镜子打破的那位像是忘记自己曾经干过的事,盯着空荡荡的墙面说要再装一块。
以防唐嘉年审美不到位,简一则还特意过来帮忙盯着。工人装完就走,他们倒是又在谢行家窝了一下午。
唐嘉年得了默许,还在热烈的追求期,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钉在dreamer墙上不走。就这一下午也是百忙之中抽闲过来的。
所以他尤其不能理解,处于热恋期的某表哥为什么能安安分分待在家不出去粘女朋友。看他神色还算正常,不像发生了什么。
只敢偷偷问简一则:“他怎么回事?不是还谈着呢吗,老待家里干吗?”
简一则不爱管闲事,冷漠摇头:“想知道自己去问。”
“我这不是不敢嘛。”
于是这位不敢同学抵不过好奇心借了八百个胆蹭到谢行面前:“哥,怎么不见你出去找裴姐姐?”
谢行长腿微曲,单腿盘坐在沙发上。
唐嘉年凑过来时,膝盖上还架着台电脑,正木着脸敲键盘。
他一凑近,啪一声阖上电脑屏幕,慢条斯理抬眼:“你没自己的事?”
“有啊。”
唐嘉年在心里回答,我忙着追江姐姐么不是。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就听谢行淡淡回道:“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像你这种恋爱脑——”
仿佛听到了唐嘉年不曾开口的心声,谢行冷哼一声:“不利于长远发展。”
某人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唐嘉年似乎想到了当初表哥疑似恋爱的时候,电话找不到人,家里更逮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跟人间失踪似的。
如果当时知道他和裴姐姐在谈着,那真要找他,或许随便往裴姐姐家小区一站,就能捕获。
这样的人现在竟然能一副说教的样子说他恋爱脑。
唐嘉年气不过。
气不过于是作死:“你不也是。从三亚回来以后你对着我脸色就好差。不,是对着我们。你知道么,你现在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我可太清楚了。”
自从一夜腿软之后,唐嘉年似乎对这类话题特别执着。
但没想到连自称漠不关心的简一则都帮了腔,在一旁点头:“确实,看来三亚之行进行得很一般。”
“……”
谢行简直不想理这两号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玩意儿。
他往沙发靠背上又靠了靠,转着笔记本屏幕换了个姿势一言不发继续敲键盘。
一时间无人说话,客厅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仿佛蕴含着心事。
听起来挺心疼键盘的。
唐嘉年自讨没趣,晃悠着说去厨房找吃的。
人一走,简一则低声笑起来:“怎么,旧情复燃没复燃到那一步?”
谢行依然冷脸:“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关心一下。”
简一则目光上移,落在他宽大的袖口上,忽得话题一转:“我挺好奇。你这两年就没穿过袖口到手肘以下的衣服,上面……你搞了什么?”
他说着稍稍抬了下视线,似乎这个动作能让目光顺着袖口往里钻,爬上手臂内侧一窥究竟。
唐嘉年心眼比陨石坑还大,根本没发现过。要不然也轮不到简一则来问。
谢行没有展示伤口的乐趣,语气很无所谓:“大花臂。游龙戏凤。”
“嚯。”
胡扯得到一个赞叹。
简一则对似是而非的答案似乎早有准备,叹完加了一句:“要真是还挺酷的。就怕有人没事把自己划拉了,丑不拉几的。”
“……”
“丑还是其次,主要吓人,做什么时容易勾起漂亮小姐姐并不美好的回忆。”
简一则纯靠猜测,一是确实没再见过他在人前穿短袖。二是某人发烧时,那时还是前女友的裴芷给他擦汗时,一直挡着手臂的位置。
这里边很容易瞎想脑补出点其他的。
至于后面的提醒,真的只是纯提醒。毕竟全靠猜。
敲键盘的声音停顿片刻。
谢行收拢手指,虚停在键盘上方,偏过头看向简一则,表情没那么寡淡,像突然拉回魂魄有了精气神,甚至可以说是挺认真的注视着他。
突然道:“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哦,不是游龙戏凤啊。那是什么?”简一则笑。
“不是这个问题。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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