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惹怒了予怀,仅有的内疚与不安也在这份恼怒中烟消云散,“她犯错在先,我依律处置,有何不对?倒是你,私闯东宫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宫里的人下毒,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
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予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他哽咽道:“我眼中一直都有太子,但太子……已经被小人迷惑的看不清人心,更看不清真相。”
予怀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冷哼道:“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殿下。”王豹怕再争论下去予恒会吃亏,小声劝道:“卑职知道殿下痛心姑姑惨死,但人死不能复生,继续争论下去,只会让那些小人得意,还是先行退去,慢慢再做打算。”
予恒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将王豹的劝说听进去了没有,另一边,予怀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再次催促。
“殿下!”在王豹急得冒汗时,予恒终于有了反应,“我没有下毒。”
刘三娘一怔,旋即急促地道:“你明明……”
“我明明逼你吞了药是吗?”予恒随口接过她的话,旋即轻蔑地道:“你真以为我会有那种阴损的毒药吗,不过是一颗补气益血的药丸,用来吓唬你的罢了。”
听到这话,刘三娘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真?”
“倒是惜命得紧。”予恒讽刺了一句,道:“大夫还在,让他把一下脉就知道了。”
在予怀的示意下,大夫上前给刘三娘把脉,果然如予恒所言那般,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臣现在可以走了吗?太子!”予恒刻意咬重了“太子”两个字,借此稍稍宣胸口无处可出的怒气。
“走吧。”在予恒转过身时,予怀突然又开口,“齐王近日多有操劳,如今朝中无事,齐王就留在府中好生歇息吧。”
予恒身子一僵,别看予怀表面说得客气,其实是夺他的权,让他变成闲人一个,但……予怀是太子,他有这个权力。
予恒深吸一口气,回身迎着予怀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字道:“多谢太子关心,臣……感激涕零。”
曾几何时,他在这里与予怀把酒言欢,无所不谈,可现在……物是人非。
“臣还有一个请求,望太子恩允。”
“讲。”
“无论花蕊生前是对是错,都是姨娘身边的人,人死如灯灭,还请太子看在姨娘的面上,让臣将她带回去安葬,也算是给她最后一份体面。”
这个要求,并不过份,予怀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好。”
“多谢太子。”在经过刘三娘身边时,予恒脚步微微一顿,继而大步离去,在他身后,是见鬼一样的刘三娘。
“金蚕蛊是苗疆最利害的蛊毒,又岂是寻常大夫能够检查出来的,蠢货。”
这是予恒趁着在她身边停留时说的话,这么说来……她真的中了金蚕蛊的毒,只是……那个大夫没有检查出来?又或者说予恒在撒谎吓她?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等她回来神来想找予恒问个清楚明白时,后者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见予怀也要离开,她赶紧叫住道:“殿下,齐王他……”
予怀这会儿也是心烦得紧,不耐烦地道:“我已经处置了齐王,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
见他这么说,刘三娘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待四周的人都散去后,阿财过来扶起她,庆幸地道:“还好太子不相信齐王,否则麻烦就大了。”
刘三娘却不像他那么高兴,面色铁青地道:“现在已经足够麻烦得了!”
阿财听着这话不对,疑惑地道:“怎么了?”
在听刘三娘说了予恒那番话后,阿财也是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地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刘三娘犹豫片刻,道:“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和宁月仔细监视太子。”
阿财心思一动,已是猜到了她要去哪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是该要回去一趟。”夜,寒冷寂静,一条黑影穿过空旷的街头,来到昭明宫的一处宫门外,黑影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屈指在门上有节奏地敲着,过了一会儿,门“吱呀”地开了一条缝,在黑影入内后又重新关起
。
静芳斋中,陈太后正要歇下,门外突然传来冯川的声音,“太后,三娘来了。”
陈太后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悦地道:“还真会挑时候,让她进来吧。”
秋月也在,听到这话连忙取来玄狐披风,覆在陈太后身上,又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炭,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
冯川领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要是予怀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名女子的身份——刘三娘!
见到坐在上首的陈太后,刘三娘赶紧伏身行礼,“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陈太后抬一抬手,“怎么突然进宫来了,东宫那边出事了吗?”
刘三娘赶紧将花蕊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满面委屈地道:“原本一切顺利,哪知齐王突然跑来兴师问罪,还逼奴婢服下金蚕蛊。”
陈太后满面惊讶地道:“金蚕蛊,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奴婢也不知道,后来太子问起,他改口说是寻常药丸,故意诓骗奴婢的,大夫也确实查不出什么来,可临走的时候,他又说真是金蚕蛊,只是大夫检查不出来,也不知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陈太后接过秋月递来的茶,用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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