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姜苏是不会老的,可他却一日一日的在老去,他开始产生恐惧,害怕有一天醒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老了,而姜苏还是那样年轻,也许她会厌弃他,最终离开他。
他无法忍受自己和她的分离。
他要即便是死亡,也无法把他和她分开。
可最后,死亡还是分开了他们。
而且比他预计的时间,要快得多。
姜离把刀插进他胸口的时候,瞬间就穿透了他的心脏,他只来得及抬眼看了她一眼,震惊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而她眼睛里是全然的冷漠,短刀插入、拔出,有血溅出来,他看着她,她眼睛一眨也不眨,残酷又冷漠,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只留给他一个冷酷绝情的背影。
这绝对是一个噩梦。
魏秦从梦中惊醒,胸口仿佛还残留着痛感。
他睁开眼,姜苏还在他怀里。
他缓缓松了口气,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紧她,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
姜苏清醒过来,就看到男人弯着腰站在她面前,她低头一看,就看到男人把针头从她的手臂中抽出来,不知道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进去,她手腕上妖管局的银色手环已经被取走了。
姜苏冷静的抬眼看他。
眼前是一张并不全然陌生的脸。
她曾经看过他的照片。
妖管局的现任局长——魏秦。
“醒了?”
魏秦把针管随手丢到床头柜边上的垃圾桶里,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看着姜苏。
姜苏平静的看着他。
魏秦也注视着她:“我是叫你姜离呢,还是叫你现在的名字?”
“你是……晏秦?”
姜苏看着他问。
她昨天陷入昏迷前,就听到他叫她阿离。
那个名字,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
而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叫姜离这个名字了。
魏秦说:“我真意外,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姜苏讥诮的扯动嘴角:“我记性一向很好,连你的仆人的名字我都记得呢。”
那个女人,叫惠娘,长得还不错,心却狠毒。
因为嫉恨,惠娘在魏秦不在的时候常常会虐待她,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伤,那时她的自我修复能力虽然受到影响,但是那样程度的针孔、掐痕和用竹板抽出来的痕迹用不了一天就会消散,所以她才敢那么肆无忌惮,而后来被晏秦发现的那些痕迹,其实都是姜苏自己想办法弄出来的。
那个惠娘带过来的精致的吃食,全都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吃不完的就倒掉也绝对不会给姜苏吃一口,而姜苏就被她喂一些冷掉的馒头,馊掉的粥,甚至连这些东西,也不会让她吃饱,姜苏从来没有吃饱过,饿到头昏眼花,好像胃都在烧,她胖起来不容易,但是瘦起来却很快,常常渴的不行,那个女人也不会给她水喝。
她还记得有一天,有一个上山砍柴的小男孩儿无意间闯进来,她那时渴的不行了,要他喂点水给她喝,好不容易才解了渴,对那小男孩儿十分感激。
那小男孩儿穿得破破烂烂,却是个心善的,后来常常偷偷溜进来给她水喝,有一次被惠娘撞见了,把水给泼了,拽着那个小男孩儿出了院子,打骂了他一顿,让他再也不要过来。
然后一回头就开始折磨辱骂她,骂的可真难听,说她是只狐狸精,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要勾引。
她越是平静,惠娘就越是气急败坏,惠娘越是气急败坏,就会往死里折磨她。
惠娘知道她死不了,就越是肆无忌惮。
而后来那个小男孩儿再也没有出现过。
晏秦回来的那天,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所以故意用言语激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果然受不了激,端着那只粥碗强行喂她,她挣扎,粥洒的到处都是,脸上、身上狼狈不堪。
晏秦就是那时候进的屋子。
他勃然大怒。
一脚就把那个女仆人踹翻在地。
她什么话都没说,一身狼狈,泪眼汪汪的看着晏秦。
她当时瘦的厉害,眼睛都大的可怜,就算没有眼泪,也够可怜的了。
当她看到晏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愧疚和心疼时,她就知道,她一定会赢的。
之后晏秦帮她换好衣服,然后抱着她在院子里看着那个仆人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她看的眼睛一眨不眨,那个女人一开始还能说话,一直在求饶,求晏秦看在她伺候他多年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可是晏秦面无表情,一直没有喊停,直到那个女人的肉都被打烂,早已说不出话来,地上流了很多血,她怨恨地看着姜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魏秦脸色微微一僵,然后他问:“所以你从来没有原谅过我,对吗?”
姜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杀死他了。
要想轮回,就得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得喝孟婆汤。
喝了孟婆汤,前世爱恨皆化作云烟。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晏秦而是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却有晏秦的记忆。
就算是想要储存记忆,那也是生者才能做到的事。
除非魏秦第一次投胎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没有喝下那碗孟婆汤。
魏秦没有正面回答姜苏这个问题,他喃喃说道:“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我不是每一世的运气都那么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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