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去想,安心等着肚子里的小家伙来到这个世界。不管我们是否分开,这个孩子都是老天爷的恩赐,我要把她生下来。
若溪的信依旧每个月一封,我在回信中刻意隐瞒下有身孕的事情。
她出大价钱把如烟从画扇楼赎了出来,还替她按了一个清白不错的家世。如烟改名换姓,刚开始还有人议论,不到半年的功夫,众人就把这个人忘记了。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京都的一切都被我抛去了。
若溪在信中没提及到他的名字,我也不想知道。我越发喜欢上了小镇缓慢的生活节奏,没有大家族的琐碎,没有应酬的虚伪,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的肚子吹气似的大起来,之前生养过四个混小子,我心里倒是挺踏实。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镇上只有一位稳婆,丫头把她请了过来帮我接生。
这孩子没出娘胎就开始折腾人,生她哥哥们的时候都很痛快,到了她这里却死活不出来。肚子疼了三天三夜,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昏迷过去的时候感觉下面一松,恍惚听见孩子的哭声。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我似乎回到了多年之前,生四个儿子时的情形在眼前闪过。生四个儿子的时候他都在产房外面守着,进来都是先看我,然后才想到孩子。
我们一直想要个女儿,生下四小子的时候,他颇有些失望。现在他终于有女儿了,应该会高兴的不得了吧。
我睁开眼睛,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这才从方才的梦里清醒过来。离开京都快十个月,我从来都没想起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在我最虚弱,最无助的时候,他还是趁虚而入。
十多年的感情断然不会一下子消失殆尽,我告诉自己,这跟正常。
这里比不得韩府,我身边只有一个丫头。这里很难找到合适的奶娘,我的奶水很充沛,索性就自个奶孩子。
抱着女儿入怀,看着她的小嘴一下下的吮吸,这种感觉很幸福。我喜欢照顾女儿的感觉,等我出了月子,便把照顾孩子的事情全都包揽下来。
我给孩子做衣裳,头上裹着花围巾去河边捶打衣裳,渐渐,我彻底融入了小镇的生活,成了众多媳妇儿中的一个。
劳作让我的身子逐渐结实,原本身上的赘肉慢慢消失不见。这里空气湿润,四季如春,我的皮肤也水灵起来。竟然有媒婆上门说亲,对方死了妻子没有孩子,不嫌弃我带着女儿。
说到那人我还认识,就是隔壁王婶的儿子。这里地方小,靠近天朝的边缘,礼数规矩没那么繁琐。都是一个镇上的人,出来进去点头问好,偶尔说个话都正常。他是秀才出身,为人谦和、博学,谁家有事需要动笔墨都来找他。镇上没有大夫,他略通医理,人畜有病都请他开药方。
五儿出了疹子发热不退,他守了两天两夜,我心中对他很是感激。
他在县里做文书,是镇上有名望的人物。我听说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可是他都没答应。
我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可怜的带着女儿的寡妇,况且早已经绝了情意,这辈子打算清心寡欲的过日子。我回绝了媒婆,有意回避跟王婶的接触。看见大马车停在她家院子里,我就连屋子都不出。
王婶亲自送了青菜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们家没有那个福气,都是凉儿痴心妄想。别看你们主仆穿着布衣吃着粗茶淡饭,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的。我骂凉儿,他偏生要试试,你别挑理往心里去。做不成婆媳,我们还是邻里,你不用刻意躲着我。”
听见王婶豪爽的言语,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再故意躲闪未免显得我小家子气。
那日我从河边洗衣裳回来,正好跟王凉走了个对面。我朝着他点点头,错身就要离开。
他却突然喊住我,神情有些别扭,“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过我想要个机会。我不清楚你究竟遇见了什么事,不过我却能感觉出你心里有伤痛。我愿意等,也不会给你任何负担,也不会后悔。”说完也不看我,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算什么事,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亲事。王婶着急抱孙子,他这番话让我有了负担。
进入冬季,五儿咳嗽流鼻涕,反反复复闹了快一个月。我本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可镇上没有其他大夫,到县里来回折腾又怕五儿病情加重。
王凉为了给五儿看病,早晚往返于镇上和县里,我心中着实感激抱歉。
五儿这丫头见惯了他熟识起来,看着他逗弄五儿的样子,我便知这地方不能再住了。
等到天气转暖,我吩咐丫头收拾行李,带着五儿离开小镇。房子留给老夫妇二人看管,我没有说准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大路继续向西。走了三日停下来,这里是个小小的村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稀稀落落二十几户人家,出门就能看见青山,环境幽静清雅。
我跟丫头假扮成夫妻,只说是家道中落才到这里生活。我们买了一个小房子,门前种着菊花,让我想起那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刚刚安顿好,王凉竟然找了过来。他在旁边的房子住了下来,打定主意要照顾我跟五儿。他固执的不肯离开,对外宣称是我的哥哥。
旁人倒是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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