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青,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让我觉得恶心的一件事,就是我出生在傅家,成了你的儿子。”
“让我原谅,让我放他一条活路,你怎么就不问问沈念同不同意?!”
“还是说,你想替他去死。”
——————————————————
傅予城在傅余青走后的第二天去看守所见了傅镇之。
他到看守所的时候傅镇之委托的辩护律师刚刚离开,打开一道道铁栅拦断的门,他终于在铁栅门外见到了傅镇之。
曾经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男人,一朝锒铛入狱和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无论以前如何功成名就,现在照例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好久不见。”他开口,不带丝毫情绪的语气,简单的四个字说是寒暄问候倒不如说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你来做什么。”傅镇之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如果他得手,他眼前的人应该已经和他那个所谓的小情人一起下地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而对方站在门外等着对他恣意宰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大抵也不过如此。
“我只是来看看您过得好不好罢了。”
“既然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去关心你的小情人吧,听说情况很不好,说不定会死。”
“如果您是想刻意激怒我的话,那就别在白费力气了。”傅予城往前走了一步,“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和您吵架的。”
“前几天傅余青和余女士登门拜访,您就不想知道这次我来是想说些什么吗?”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比起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冷静,他更希望对方会暴怒。这起码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中早有准备,这起码不会让他觉得恐惧。
而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镇定到死寂的眼神,只觉得不寒而栗。
“非法持有枪支和绑架,听律师说按照绑架罪的从重条款最好的结果也是无期徒刑,甚至还有可能是死刑。”
“听傅余青的意思,想来现在傅家应该已经在急着给你找好的律师,四处托关系给你减罪了,只要我不插手,你就可以借着精神病鉴定逃避刑罚。”傅予城慢慢地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给答复,我不反对也不会阻挠。”
“甚至我已经替您打点好了有关这个的一切。”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傅镇之一愣,直觉告诉他这并不简单,对方一定话中有话。
果不其然——
“就是字面意思。”傅予城笑了笑。
逆着昏暗的灯光,对方的五官模糊无法分辨轮廓,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粘稠的夜色中疯狂燃烧着瘆人的杀意。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傅予城把一份鉴定报告放在他面前,“因为死太便宜你了。”
“您放心,我已经全部都替您安排好了。”
“精神病院在山区,离城市很远方圆几十里都不会有人,我听说那里是专门用来羁押犯有重大刑事案件的精神病犯人的,想来应该很适合你。”
傅镇之猛地僵住了。
“你不能这样!”他猛地扑到了铁栅门前。
“傅予城!你不能这样!傅予城!”
隔着冰冷的铁栅,那个孩子的身影漆黑而又颀长,回眸的瞬间眼里寒凉如雪,空泛得让人心悸。
他说“二叔,我祝你长命百岁。”
……
于是他明白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宣告。
这个像恶鬼一样睚眦必报的孩子。
现在来找他索命了。
——————————————
林柏轩发现傅予城变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童年挚友是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他从来不会谈爱也不懂得什么是温柔,可如今他却会在每天清晨准时走进庭院,以一种常人也无法做到的耐心垂眸精心打理着那片他在盛夏八月一个人独自种下的木槿花。
他从来没见过他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又轻又缓,像是泫然欲泣。深情专注的目光仿佛是能透过那些翠郁沉静的花叶,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偶尔的清晨造访,明明是一个人的早餐,可偌大的长桌上却总是多放一份。青翠欲滴的蔬果,少盐少糖,是那个人一贯清淡的口味。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改变,由内而外的腐烂颓靡,自作自受般的彻底残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傅予城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在沈念受伤之后,他总是用彻夜的不眠来等待破晓时的天空。
他曾经那么害怕黑暗,可如今他却把自己孤身浸没在夜色里。
夜半时分,身畔的暗色是雾气般浓稠的漆黑,尘埃震颤着从地面上扬起,
短短的几天,他习惯了孤身一人在黑夜的城市中游荡,像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痛到无以为继的时候他就用一夜又一夜酣畅淋漓的醉麻痹自己,酒精麻痹了神经模糊了视线,他在胃部阵阵烧灼的剧痛里见到沈念温柔的眉眼。
醒来的时候,是在林家的医院里,向来清冷的林柏轩生平第一次失态。
“沈念他还活着!”林柏轩的声音颤抖,他受够了见到这样颓废自残的傅予城。那场事故之后才不过几天光景,可好好的一个人却已经把自己折磨成人不
喜欢至上宠溺[重生]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