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几番风雨。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二百年后。
阿丽卡塔星,斯拜达宫广场。
人潮涌动,欢声笑语。
正是一年一度的假面节,无数年轻人带着自己制作的面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争奇斗艳,载歌载舞。
两个老人从广场上经过。
棕色头发的老者不满地瞥了身旁的老者一眼,面色阴沉地抱怨:“你看看,都什么乱七八糟,简直群魔乱舞!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不像话!老是跟着曲云星学,过什么假面节、真面节!”
另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步态略显蹒跚,看上去比身旁的老人年纪更大,却人老心不老,也戴着个面具,一边走一边看,笑眯眯地说:“又不是只有阿丽卡塔星跟着曲云星在学,现在奥米尼斯的年轻人也喜欢过假面节。”
“奥米尼斯跟着学,阿丽卡塔就应该跟着学?我看你干脆待在奥尼米斯永远别回来了!”
拄拐杖的老人慢条斯理地说:“我看你是退休后闲得慌,来奥米尼斯吧!很多警察都很崇拜你,新上任的治安部部长和女皇陛下说了好几次,想请你去开堂授课,传授一下办案经验。”
“不去!我只收携带异种基因的学生!”
“新上任的治安部部长携带异种基因。”拄拐杖的老人想了想,呵呵笑起来,“我记得阿丽卡塔治安部那个年轻的副部长是普通基因的人类,听说是你的学生?”
“他……他是特殊情况!我……破例,惜才!”棕色头发的老人语塞了一瞬,冷着脸说:“反正不去!我讨厌奥米尼斯!”
拄拐杖的老人笑摇摇头,什么都没再说。
一个带着面具的小女孩突然拿着一把玩具手/枪,一边笑一边叫,直冲着拄拐杖的老人跑过来。吓得紧追在后面的父母心惊肉跳。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撞一起摔倒了,四周人潮汹涌,肯定会出事。
眼看着孩子就要撞到拄拐杖的老人身上,棕色头发的老人居然反应异常敏捷,一把就把孩子稳稳捞住,顺势抱了起来。
小女孩也不怕,还笑嘻嘻地举起枪四处射击,“砰砰……打坏人!”
棕色头发的老人职业病发作,禁不住问:“你扮的是警察吗?如果是警察,你应该穿警察制服,不应该穿白色的医生服。”
小女孩指指头上的皇冠,软糯糯地说:“爷爷真笨!我扮的是洛兰女皇啊!”
棕色头发的老人哑然失声。
年轻的父母匆匆跑上来,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大意了,没看好孩子。”
拄拐杖的老人温和地说:“没有关系。听孩子的口音不是阿丽卡塔人,你们是来旅游的?”
“我们是奥米尼斯人,但孩子的爷爷奶奶是阿丽卡塔人,我们带孩子来看爷爷奶奶。”说话的女人体貌正常,伸手去抱孩子的男人却长着竖瞳,显然是异种。
夫妻俩一再道歉后,抱着孩子离开,继续去游玩。
斯拜达宫广场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两个老人一直沉默不言。
棕色头发的老人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说:“二百多年前的我们想象不到斯拜达宫广场上现在会有这些神经病一样的年轻人发疯,他们也想象不到我们二百多年前经历了什么。”
拄拐杖的老人笑着说:“我知道你看不惯,但我们经历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年轻的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发神经吗?何况,他们有他们的纪念方式,也许不严肃,可他们并没有遗忘。”
棕色头发的老人想到那个小女孩的古怪打扮,悻悻闭嘴了。
两个老人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斯拜达宫前。
执勤的警卫本来要礼貌地劝他们离开,但看清楚老人的脸,立即抬手敬礼,尊敬地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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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人进入斯拜达宫不久,一辆飞车停到他们身旁。
一个年轻斯文的男子走下飞车,恭敬地对棕色头发的老人说:“棕部长,不知道你们会步行过来,抱歉迟到了。”
“我早已经退休,叫我棕离!”
“是,阁下。”
“什么阁下、阁上的,棕离!”
“是……是!”年轻男子唯唯诺诺,压根不敢反驳。
拄拐杖的老人不禁笑着说:“棕离这臭脾气是欠收拾,我看你体能不弱,想打就打,他就是手痒想打架。”
年轻男子尴尬地笑,已经猜出戴着面具、拄着拐杖的老人的身份,却不敢贸然开口。
老人非常随和,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脸上有两道纵横交错的x形疤痕,让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狰狞丑陋,右耳根下还有一个绯红的奴字印。
年轻男子却没有一丝轻慢,反而满眼敬慕,立即尊敬地问候:“紫宴阁下,您好!我是安易,很荣幸能为阁下服务,若有任何差遣,请随时吩咐。”
棕离瞅着紫宴的脸,不满地问:“你就不能把你的脸修修好吗?要不是你的心脏太不经打,我简直想好好打你一顿!”
紫宴好脾气地笑笑,没有吭声。
棕离心头掠过难言的惆怅黯然。
当年,他们从小打到大,即使一个个做了公爵后,也一言不合就能随时随地打起来,有时候甚至逼得殷南昭不得不出手制止。如今整个阿丽卡塔星敢和他动手的人只剩下两个,却一个病、一个残,都打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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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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