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妃神情也不好,容颜尽显疲色。她夜夜失眠,每天都头痛,刘泠认为是报应。
她看了看到现在还缠着刘泠的刘润平,叹气,“这么冷的天,你呆在这里干什么?玩一会儿就回去,还得上学。”
刘润平答,“今天下雪,先生生了病,不用去上学。”
广平王妃语气严厉些,“那也得去读书!整天知道玩像什么样子……”
刘泠一声冷笑,广平王妃话被打断,脸色有些窘迫。
她继续往下说,气势却被搅得乱了,“读书好了,以后才能像你爹爹一样……”
“男=盗=女=娼。”刘泠站起来,看向门口的王妃,“让开。”
广平王妃被“男=盗=女=娼”那几个轻飘飘不着地的字给晃得涨红脸,耳根*辣的,感觉好像周围的下人虽不敢说,却用眼神窃窃私语。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些日子来的压力全爆发,让她头一阵晕眩。这晕眩的功夫,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刘泠身后,一晃而过。
那清晰又模糊的眉眼、那熟悉低垂的笑容……
“啊!”她一声尖叫,抱着头往后摔去,“有鬼!这里有鬼!”
广平王妃在刘泠的院落中晕倒过去,引得众人恐慌,乱糟糟一片。而刘泠依然心无旁骛地做着她的膳食,恨不得把她的所学,全都用上。她于烹饪的天分实在是低,她也不乐衷于此,如果不是沈宴需要,她也不想总暴露自己的短板。
她洋洋得意自己的所学时,沈宴便会笑她,“烹饪?你真是高看自己。你会吗?”
“……”刘泠踢他。
她在街上买东西,他站在她后面,担忧道,“你、你知道买东西需要掏银子吧?”
“……”刘泠咬牙,不就买个东西嘛,谁不会啊!
连她说自己要给他做衣服做鞋子,沈宴也说,“你真的会女红?明天不要到我跟前来哭啊。”
“……”刘泠踹他。
在沈宴眼中,刘泠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她有一堆侍女伺候,她什么都不会。
但她虽然什么都不会,虽然做的饭菜烧焦煮焦,虽然买东西时对价钱糊涂得不得了被骗也不知道,虽然给他绣个荷包也要绣半年、成果还未必好看,但沈宴仍全盘接受。
他嘴上调=笑她“傻子”,却会搂着她的肩,把那些都教给她。
他一边调侃她,一边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又嫌弃她,又喜欢她。喜欢比嫌弃,要多很多。
他们谈天说地,他们走南去北,他们一起流=浪……刘泠多喜欢他啊。
刘泠耐心地照料自己的膳食,刘润平呆呆地站一边。左边是喜欢的大姊,右边是晕倒的娘、质问的爹。他再次陷入那种左右为难的境界。可他咬着牙,在爹喝问中,红着眼,一句话不肯说。
广平王神情复杂,摸摸小儿子的头,再去看那个疯疯癫癫的大女儿,终是叹口气,旋身让大夫去看妻子。不再逼问了。
广平王妃恍惚着,醒来后,一把握着丈夫的手,激动又痛苦,高声喊,“阿泠没有骗我!姐姐她在!她果然在!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我对不起她,我们都对不起她……”
“你看错了,明兰她早就死了,她早不在了……”广平王耐心哄。
“那就是她的魂在!”广平王妃脸色苍白,却透着诡异的红。
……广平王妃神志不清,广平王好容易才把她哄好去睡,一身疲累。他心里也有些毛毛的,刘泠说张明兰在,妻子也说张明兰在……难道王府真的不干净?他又想找法师来驱鬼了……身为王爷,天天对这种怪力乱神推崇无比,他也很尴尬。
一团乱中,广平王府长工们居住的院子里,在众侍从的掩护下,杨晔从一间屋中走出,将那张画收入袖中,对等候的人点头示意。下属们跟上他,小声报告王府出的乱子,又问,“杨大哥怎么想的这个法子?”
“画都是公主给的,这当然是公主的意思啊。”杨晔说。
大家凑一起,猜测公主的想法。是要用死去的王妃,攻破现任王妃的心理防线,吓死她吗?这、这有什么用啊?太温柔了吧?
杨晔只摇头,催促手下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做,还得小心府上别的侍卫的监视。他也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按说公主让他把罪证交给了锦衣卫,这边就应该没他们事了才对。锦衣卫那边在照顾沈大人,罗公子在看证据,真要对广平王府下手,也就这两天的时间了。
他舒口气,希望一切能好起来,公主不要再受伤了。
白天的雪下午时停了一会儿,到傍晚时,又开始洋洋洒洒下起来。到这会儿,跟着大姊坐在屋中说话的刘润平,明显发现大姊变得焦虑不安,时不时抬头,往窗外的雪天看去。刘润平察觉这个,心里有了猜想,便硬是坐着不肯走。
果然,等天快黑了,和昨天一样,一个圆脸大哥哥掀开窗,从外跳了进来。他拍去身上的雪,叹道,“居然还在下雪!弄得我想混进来,都比昨天困难了很多。光是脚印,就够我烦的了……”
刘泠根本不理会他的抱怨,他一进来,抬头,见公主浅紫上衣,雪白长裙,腰垂襟佩,叮叮咚咚,压在裙裾上。她长发半挽,乌云间白色珠簪点缀,素净又明艳。她弯腰提起一个楠木食盒,向罗凡看来,优雅淑静。
罗凡简直看呆了:他知道刘泠是美人,一等一的美人,明艳动人的美人。但跟刘泠见了这么多次面,再美,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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