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面对万丈深渊时,不要想着跳下去;面对万道光芒时,不要忘了去拥抱。”
“祝卿好。”
“我最喜欢你,最放不下你。”
“刘泠,你的命不是我的,是你自己的。你不是为别人而活。”
什么样的人都会残忍,不光教你爱,也教你面对人生,变得寒冷。歧路彷徨,月黑风高,每次都在走到末日时,某个人的轮廓,他站在那里,她的整个世界都跟着塌陷。好奇怪,越追着爱的跑,就越是追不上。
风中,雪中,她固执地向一个人跑去,那么执着那么诚恳。为什么最后,在漫天大雪中,还是要迷失方向呢?
刘泠双腿发软,跪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漫天暴雪,她抱着头,哭得肝肠寸断。脚下的路蔓延到世界终结,并没有尽头。这凄凉的人间,无人可待的人间,让她生不如死。
那心爱的人啊,你为什么不张开双臂,不俯身来抱我呢?我被困在山崖中,想找你安慰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是多么失意,多想听你说话。
“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
刘泠哽咽着,木着脸,在杨晔赶来时,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晚,像一个沉痛的梦。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这样。
广平王府一片晦暗,沉浸在这个梦中,无法苏醒。
广平王夫妇睡得很不安稳,总有咚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响。身下好像在摇晃,又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这么的冷。
不、不对劲!
广平王猛地睁开眼,凭着习武习惯,想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被什么束缚着,又重重跌下去,摔得尾椎疼。他眯眼看去,先是见到一个兰色衣裳的乌发姑娘。她的长发一径垂落,云缎般,夜歌般,那么的美。
广平王却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因他看到,姑娘的手中,握着凿子和锤子。那咚咚咚的声音,就是她在用凿子敲木板。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木板。
“这是……哪里?”在广平王苏醒后片刻,旁边一声嘤=咛,王妃也苏醒了。立刻惊恐地发现,她和王爷被绑在一艘小船上,木船在湖中心悠悠地荡着。美丽的姑娘,也是广平王的长女刘泠,用凿子,在敲打船板。
那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敲在他们心上。
“阿泠!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们解开!”广平王已经暗地挣扎,却发现绳子捆的有些紧,他很奇怪地全身无力,竟挣不开。广平王一进府发觉了变动,一边呵斥着女儿,一边自己小心挣着绳子。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沉寂的王府,忽然传来人喊声,打破寒夜清寂。
大雪中,被绑在船上的广平王夫妻扭头去看,目眦欲裂,就见火焰飞起,向上窜去。在风中,很快的,将整个王府席卷。更可怕的是,只听到喊声,很长时间,没看到人影,没看到救火的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广平王将目光落在刘泠身上。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切,定是刘泠所为。
在他们大声喊叫的时候,刘泠也侧头,看向火光中的王府。这是她住了多少年的家啊,如今一场大火烧起。她心中,是何等的快意!
她带着笑,温柔地看着大火如龙卷起。在她的笑容中,直面她面孔的广平王妃,面孔被骇得扭曲。
阿泠、阿泠怎么笑得出声?
“我给整个王府都下了药,让你们沉睡、又没有力气的药。下在空气中,手抖了抖,不小心下多了。”刘泠扭头,看向广平王夫妻,道,“但是我立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给你们下药时,就下得轻了些。这么美好的景致,如何能不跟你们,一起来欣赏欣赏呢?”
“阿泠,你疯了吗?”广平王怒问。
“阿泠,你要做什么?无论你什么要求,我和你爹,都会满足你的啊。你是王府的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荣俱荣……”广平王妃劝道,她着急地望着大火,想到自己的儿女,心急如麻。
刘泠幽幽地看着她,她带着刺的目光,让广平王妃心头一激灵。
果然,她听到刘泠开口,“你们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吗?”
眼熟?哪里眼熟?
广平王妃张望。
“快放开我们!”广平王仍然一边维持着表面的怒意,一边使力挣脱绳子。
“十二年前,我娘就在这个湖中死去,”刘泠道,“沈大人说,她是‘被自杀’而死。”她望着眼前两人,轻声,“今晚,你们就陪她一起吧。欠了她十二年的那条命,你们也该还了。”
她死了很多年的母亲,她一切症结的起源。今晚,一并了结了吧。让广平王府陪葬,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去死!和她一起死!陪着她和沈宴一起死!
“十二年前,我娘就在这个湖中死去。”平地一声雷,打在广平王妃心弦上,让王妃瞬间怔愣,脸色煞白。
刘泠眼有疯狂恨意,指她身后,“她就坐在那里,看着你。姨母,你们说说话吧。说一所你是怎么杀死她的,怎么欺骗她的……”
她又用力,用手中凿子,敲着地板。木板的震动传到她脚底,她眼中光芒乍亮。从未有一刻,觉得死亡是这么的美妙。
广平王妃眼神空茫,一瞬间的失神,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时王府中,终于有了人影。但大火仍越烧越烈,那火光,将整个天边染红,一片惨烈。打斗声,遥遥地传来,遥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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