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有了松动的空间,君顾也准备起身。
可是不经意间扫到少年已经腾起绯色的耳朵,他忽然就凝住了。
眼底深处有什么一闪而过。
脚下已经找到了支撑点,起身的时候,原本开抽离沙发的手忽然一滑,像是再次跌落回去。
却在即将砸到对方身上去时,灵活的穿插进了少年与沙发紧贴的后背间,身体猛翻。
原本在他与沙发间的少年,便与他位置对调,成了趴在上面的那一个。
宫九喑此刻是有些懵逼的。
耳边是对方裹着潺潺低笑的抱歉:“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抬起眼皮看过去,这人一双浩瀚深邃的眸里面是星点的笑意,使得原本不见波动深若寒潭的眼突的就波光粼粼起来。
心脏没来由动了一下,她敛了视线:“没事。”
暗啐了声妖孽,宫九喑在君顾胸膛上手肘放平撑了撑。
却发现后腰被这人勾着。
起身却又被弹了回来。
她想发脾气,可这人却又极致细心的避着她的伤处,动作轻柔的半勾着她。
对上小家伙明显夹了怒意的眼,君顾勾了勾唇,似乎是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怕你跌倒绷到伤处。”
可话里虽是说着抱歉,手上却半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就像之前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笑得见着皆知一样可恶。
宫九喑咬牙切齿:“那你就放开!”
这人追究她裹胸的时候强制脱她衣服活像个流氓,现下不追究了,却比流氓更流氓了。
偏生还顶着那张绝代艳色的脸。
让人一时间连分寸也不好拿捏起来。
君顾眼尾半扬着,清清散散:“我放开了啊!”
他落在少年后腰的手已经松到半空。
宫九喑碰着唇瓣啧了一声,撑在君顾胸膛上的手带着恶搞似的加重了几分力道,准备起身去。
然而,以为这次能顺利起身的她,却在行至一半的时候,后腰再次触碰到一股不大的力道,带着她整个人再次跌落回去。
她侧脸扭头,只看见君顾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乖巧”的松放在半空。
一副“我松着手啥也没干”的既视感。
但宫九喑知道,她站不起身去,是谁的手笔。
转回头去,眉间有些不耐,又有些不被人戏耍的窘和愤愤:“顾神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看着少年因为一时的气愤脸上多了一道动人的血色,君顾掀着淡薄的唇,嘴角化开一道轻笑。
像是被人不经意打落的玉珠。
他低低的笑,染至眼尾,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她的时候,透着她看不懂的光。
宫九喑抿唇。
却猝不及防被身下的人拢住腰,从沙发上拥起,腾空便进了对方的怀抱。
“身上有伤,就别沾水了。”
这一番闹腾下来,君顾也歇了去看她身上到底还有没有心伤的心思。
罢了总不能因为非要探个究竟,在和这从来不服输的家伙打起来。
这人是不怕自己伤口再裂开,可他怕。
那样的伤处,他不想再看见宫九喑的身上再出现一道,他只要想到,这多日的不见音讯和这突然多出来的要命伤,他的心脏就会颤抖。
他也怕啊。
这可惜,这小东西,并不明白。
宫九喑被抱着朝隔间走,里面是床。
她这几日本就虚,现下有免费的移动步撵,索性也就没做挣扎。
她只是紧皱着眉。
不知道为什么,君顾是越来越喜欢抱她了,也总在不经意间拉近着两人的接触距离。
这样的行为让她有些不安,有些忐忑,又隐隐有些猜想。
现在世界广纳万千,性取向已经不是用正不正常来形容,许多人遇见的喜欢因为缘分注定,有着同为同性这样的存在。
她在想,君顾会不会也属于那小众的人群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就没来由抖了一下。
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君顾原本噙着几分笑意的唇忽然褪掉弧度,垂眼去看:
“怎么发抖?不舒服?”
他这明显带着关切的询问更加让宫九喑心乱如麻。
她大脑的有些麻,愣愣的摇了摇脑袋。
看着少年漠着一张精致的脸呆呆摇头的模样,君顾眼神微拢,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不知道,此刻怀里的人,思绪纷杂,天马行空到了真相。
她想着,刚认识的时候这人虽然也不掩饰对她的兴趣,但她能感觉得出来那是见到能挑起他欣赏欲的兴趣。
而不是现在这种,令人怪异又让人心头发毛的询问。
宫九喑颤抖着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君顾对她的态度急转弯上,而他们之间的“兄弟”也在那次君顾不许她称他哥后画风开始越走越不对。
是怎么个不对法呢。
就好比如,分明正常的对话,这人却偏喜欢拿她打趣,说些荤话;分明可以走的,这人却非要又搂又抱……
兄弟之间的交流真的是这样的吗?
荤话可以理解,打趣也实属正常,挑逗她暂且理解这人单身没女友只能随便找个人说说,可对一个同性自顾亲昵的有抱又搂……
动不动就把下巴磕她肩上,仿佛隔远了说话她听不见似的。
还有那不经意间听见的话……
与其说是哥哥照顾弟弟,倒不如说是,男朋友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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