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那天,雨终于停了,云开月明,双胞胎是男孩。
金发护士把孩子交到林天手上的时候,林天什么话都不会说了,他不会哄孩子,没这个技能,只是专注地盯着小婴儿睁不开的眼睛,听着他哇哇地叫,那叫声类似一种神秘的语言,让林天心脏倏地软了。
傅医生的孩子,
甚至到现在,林天都不知道傅医生接不接受孩子,当他转头去,只看到傅星河同自己一样专注,眼神里无悲无喜,林天没法捉摸他的情绪。
他小声地叫了声哥,傅星河眼睛里这才多出了一种情绪,不算坏的情绪,林天松口气。
傅星河罕见地有些无措地接过另一个孩子,他手脚突然显得笨拙起来,“怎么抱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太脆弱了,似乎还没有自己的小臂长,小婴儿的手掌,还没有自己的一根手指粗壮,他生怕不小心折断了孩子。
听着啼哭声,他心里不由得想,倘若这是林天的孩子,或许自己会更喜欢他一些。但这是他的血脉,反倒让他没有那么高兴,内心深处觉得有负担。当他看着林天,看着林天在由衷地高兴,第一次那样逗弄孩子,低头也不敢吻他的小心翼翼,似乎怕自己不小心碰坏了的模样,让傅星河心里多了几分喜欢。一想到这是林小天喜欢的,似乎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或许也没那么糟糕,他不由得想。
这时,大洋彼岸的电话打过来,给孩子定下名字,一个叫岁安,一个叫清宵。在电话里,林天得知那是傅家全家人,争论许久方才得出的名字。一家人都有文化,张口一蹦一个名,个个有深意。连傅星河都觉得费解,从不会争论的家人,却能在孩子问题上七嘴八舌地吵个不休。
由于每个人都各执己见,最后只能抓阄决定。
听着电话那头嘈杂,傅星河稍微把手机拿远了些,待那方安静些许,才说:“名字让林天取。”
林天却摆手说:“就姑姑说的那两个吧,听着好听,反正我不会取名。”他自己的名字,大约是没文化的林瀚海和秦韵随便想的,全家人里,堂哥阳明、城安、堂弟暮安,名字都比他的要复杂而更有寓意。而这些复杂好听有寓意的名字,全是老爷子亲口定的。他刚出生那会儿,由于老爷子不喜欢秦韵这个儿媳妇,觉得她上不了台面,也不喜欢老三,觉得他太窝囊,没本事,所以林天的名字,是林瀚海夫妻俩在出生证上随意填的。
姑姑在电话里笑吟吟道:“小傅医生,听见没有,你们家林天同意了。”
她还在电话里说,“赶快把孩子带回来让我们看看,上面批准了你爸爸的假期,这两天就能回来了,你爸爸也高兴。”
傅星河应下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会对孩子的事这么热络,甚至罕见地聚在一起,就为了给孩子定名字,那氛围甚至比他们家过春节还要热闹些。
又待了几天,等孩子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后,两人才带着孩子回国。
婴儿刚出生那几天,是个神奇的蜕变过程,眼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开,心里的喜悦是奇妙的。林天最喜欢做的事,是把手指塞到孩子的手心,他们虚虚地握住时,林天会产生一种非比寻常的幸福感。
两个孩子里,他一开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倒是傅医生,明明两个婴儿一模一样,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分清谁是谁,从不会认错。问他怎么辨认的,傅星河也说不大上来,只能说是来自血脉深处的直觉。
诚然如此,他对两个儿子依然没有林天上心,傅星河这时候才发觉,原来他之前一口否决林天的主意,是因为他怕小孩会分去林天的注意力,更怕林天会爱孩子超过自己。就是因为这种自私的情绪,他才不喜欢孩子的。
但目前来看,并没有这种苗头,尽管林天喜欢孩子,但他依旧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傅医生。
飞机落地后,林天见到了傅医生的家人,姑姑姑父,奶奶,傅医生妈妈也在、还有闵老师和卢教授,也跟着来了。
姑姑想抱一下孩子,又打住:“等会儿我换身衣服再抱,小孩子免疫力差,容易生病的,你们俩记住啊,以后谁要抱孩子都不许给。”她盯着婴儿床里的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宝宝,嘴角蔓延出笑意,“星河,你小时候就长这样,一点不差,看着就是顶聪明的,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是我带了一阵子。”她颇有育儿心得的模样,复而叹气,“我和你姑父都太忙了,没时间要孩子,这下正好,以后我每周都过来看一次。”
“真好,长得一模一样,我都分不清了,”她抬头,望见林天,“这两个哪个叫岁安,哪个叫清宵?”
林天回答道:“红衣服这个是岁安,紫色衣服的是清宵。其实我也分不清楚,都是靠衣服颜色判断,只有傅医生认识他俩谁是谁。”
一家人里,就连清冷的傅妈妈,不苟言笑的奶奶,都对孩子非常和蔼。他们放下忙碌的工作过来看上一眼,几个大人凑在婴儿床上方,罩住所有的光,一点点仔细地分辨,说瞧着和傅星河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是俩乖宝宝,于是温柔得像是对待珍宝,碰一下都舍不得。
奶奶还笑眯眯地给了孩子两个类似传家宝一样的平安锁,挂在孩子脖子上,祝福说岁岁平安。
林天根本没想到傅医生的家人会这么喜欢孩子,婴儿床被姑姑推着,林天目光从两个孩子身上撤退,低声和傅医生说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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