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语澈听见了一点声音,就抬起头来。
周泽亮用筷子指了指:“你爸?”
段语澈点头:“好像是。”
“妈!”周泽亮大声道,“你给段叔叔说一声,小澈今晚上住咱们家吧……”
周母听见了,转告给电话里:“两个孩子说想一起学习……嗯,明天我送他们去学校……”
段述民应了一声:“麻烦能不能让段语澈接一下电话?”
周母把电话筒递到段语澈手上,他接过放到耳边,但没出声。
“今晚想在同学家住?”段述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别跟爸爸置气了,”段述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今晚可以在同学家住,明天必须回家!还有,必须去学校上课,你们马老师今天专门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你成绩不好爸爸不说什么,但是对待学业,对待老师要有基本的尊重。”
毕竟小孩是在瑞士长大的,那边的教育和国内不一样,孩子他妈刚把孩子送回来的时候,专门跟他说过这个问题,段述民很理解段语澈,很少在学业问题上难为他,哪怕被老师叫到学校去了,他也总是客客气气地给老师解释儿子特殊的情况。
他继续道:“明天下午我会去你们学校一趟,到时候你就跟我回家。”
“你来学校做什么?班主任叫你来的?”段语澈皱着眉头。
段述民说有点事情,又叮嘱了他几句。
在别人家里,段语澈不想跟他吵架,用鼻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周母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学校,同桌郭国良问段语澈昨天干什么去了:“马老师让我们找你,这怎么找得到人啊。”
段语澈说去网吧了。
郭国良瞅着他满不在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道:“等下马老师就来了,他肯定得叫你去办公室,你就一点都不怕他罚你?”
段语澈摇摇头,说不怕:“还能把我开除吗?”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胖胖的马小波出现在教室里,走到段语澈座位旁,敲了敲他的桌子道:“段语澈,跟我来一趟。”
马小波倒也没骂他,就是告诉他必须抽时间去接种疫苗,而且这种事再也不允许有下一次了:“这次念你是初犯就算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逃课超过三次就要劝退,你也不想成为这学期第一个被开除的学生吧?”
段语澈心里倒是满不在乎,嘴上却应了声,他早已习惯了苏黎世宽松的教育方式,哪怕已经回国超过了三年,却还是不能接受这种高压的教育。
尤其每次一到下午三点,就严重地犯困,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下午三点他就该放学回家了。
至少在以前是这样,课程内容也远不如国内的课这么无聊,烹饪、手工、踢足球……一天上四节课,三点放学,再坐校车慢悠悠地回家。
正当他撑着下巴在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下昏昏欲睡之际,教室里传来了一阵骚动。
“刚才马老师带着的那个是不是转学生?”
“我上午抱练习册去办公室的时候,听见办公室老师说我们班要来一个少数民族的特困转学生……”
“转学生?真的假的?”
“男的女的?”
嗯?
特困转学生?少数民族?
如今他对“少数民族”几个字敏感得很,因为段述民昨天接回家的那个,据说就是个少数民族。
段述民说今天要来学校办点事,该不会……?
段语澈睁开眼,眼睛朝斜对角的班主任办公室瞥去,办公室里拉着深蓝色的窗帘,只透出一个缝,一盆深绿色的水生盆栽正向着阳光奋力生长。
国际班七班处于中央教学楼的走廊尽头,而办公室就在拐角的第一间,只要办公室打开窗帘,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很容易就能看见老师在做什么,同理,老师也很容易看见正在上课的学生到底认不认真,谁在睡觉、谁在听讲,谁又在传纸条。
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坐在窗户旁的同学都很默契地把窗帘拉的紧紧的。
今天之所以会打开,是因为教室风扇出问题,天气太闷热了,开窗透透气。
正当他在心里瞎琢磨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就瞥见了走廊外的段述民,西装革履地在窗外站着,好像是在找他。
段语澈扭过头看他,段述民正好也看见他,伸手指了指黑板,示意他听讲。
段语澈索性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下课了。
下课铃响,段述民不在教室外面了,段语澈猜他可能在办公室,走了过去。
办公室门关着,恰好有个学生进去,门“咯吱”打开,段语澈朝里张望,正好看见他爸在跟马小波谈话。
说来也巧,他和这个班主任马老师算是熟人。马小波和他初中的语文老师是爱人关系,几年前段语澈刚回国,中文说的不好,每句话都是英文夹法文、还有德文,偶尔才能蹦出一个中文,他在苏黎世住德语区,上学又是在法语区,回国后难以接受国内的教育方式,以至于每一科都学得很差,门门不及格。
前两个暑假段述民安排他去语文老师那里补课。
这两夫妻都在家里补课,一个给高中生补英语,另一个给初中学生补语文。
马小波知道他小时候在瑞士长大,让他的几个学生来找段语澈说话,权当免费练习口语。
段语澈没打算进去,只是嚼着口香糖,抱着手臂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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