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和段语澈单独在一起,段述民躺着对他说:“爸爸一直很后悔,当我意识到自己在把你越推越远的时候,已经晚了。”
段语澈已是好几天未合眼,闻言眼睛干涩又酸痛。
段述民抓住了他的手心,用很虚弱的声音说:“爸爸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恨着我,恨我当年拆散了你们,爸爸不求你原谅,你以后……无论如何,要好好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段语澈当场溃不成军,哽咽地说我不恨你,我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
段述民笑了笑,又摸他的头发:“那天在医院里,曹烽又来了,他经常来医院看我,可能是想从我这里问你的消息吧,我没见他,他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我当年怀疑他对你的心思,是我错了。”
段语澈垂着头,把头埋在他干枯的手心里,说不出指责的话。
“爸爸走了,儿子,以后你做什么,要去追求什么,都管不了你了。”他叹息。
“不要,你不要走,我要你管,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他泣不成声,段述民只是笑:“汤米,要好好活着,要幸福啊。”
那天半夜,他就去了,谁也不知道,段语澈醒来的很早,见他闭着眼睡得很香甜,又很安详,便没有吵醒他,就坐在外面,后来叫他起来喝粥,才发现他身体已经凉了。
段语澈望着天空,妈妈以前跟他讲童话,说人死了,就变成了星星。
不知是真是假,他却一直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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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从早晨开始准备,但实际上过程非常简单,小姨前一天晚上只给他们讲了一次,他们就都懂了。
起床换衣,梳头发,刮胡须,没有造型师什么都没有,曹烽穿白色,段语澈穿的黑色,胸口再插一支半开的、带着露珠的白玫瑰。
在传统的新人婚礼上,是需要新娘父亲牵着新娘走向新郎的,但他们既没有新娘,又没有父亲,这一环节只好又从简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建立在清澈碧绿的泄湖上的长走廊,两旁的海域中游过的是色彩斑斓的珍贵热带鱼,原木色的廊柱上围着一圈圈的白玫瑰以及白雏菊,地上也是铺洒着橘红的花瓣。
前面是一间方正的亭子,如同一个迷你教堂般,四周是垂下来的白色帷幔,被海风扬起,像一团团的云朵,白色的钢琴抬到旁边的廊道上,弹琴的是小姨,拉琴的是小姨夫,观礼的则是邻居。
牧师是特意请来的,一个白头发老人,并肩走到头,走到牧师面前,一句一句跟着念完誓词,交换了特意订做的婚戒。是朴素的素戒,不带钻石,是一种稀有金属,上面刻着阿拉伯数字256。
曹烽目光无可比拟的温柔,说:“汤米,我爱你256次。”
“我爱你257次。”段语澈接了句,“比你多一次哦。”
曹烽低头吻他,段语澈闭眼,拥抱他。
曹烽大约是不好意思在人前这样,只是忍不住,还是多亲了几下,嘴唇带走他眼角微微湿润的眼泪,才放开他,两人视线相对着,久久难言。
曹烽在心里想,弟弟终于、终于属于他了。
“爸爸,我和曹烽在一起了,我们结婚了,很幸福。”段语澈在心里说。
曹烽参加婚礼的次数寥寥数几,不过还是第一次感觉婚礼原来这么快,又这么慢,他倒是没有浪费这幅价值万金的海景,夜幕来临时,曹烽抱着彻底属于他的宝贝,占有了一次又一次,累得大汗淋漓,抱他去洗澡,泡在浴缸里,段语澈浑身疲软,又被他抱至腿上。
曹烽抱着他的腰,一下一下,耳语地问他:“今天你跟维克多说的话,他叫我小puppy,是不是?是什么意思?”
段语澈声音沙哑,已经叫不出声了,头埋在他肩膀处解释:“那是他给你取的外号……”
曹烽:“小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告诉维克多,说你头发卷卷的,摸着很舒服,很聪明又很听话,他就那么取的,我不那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手上是刚戴上的婚戒,他掐着段语澈的腰,咬他细腻的脖子。
段语澈气息不稳,目光颠至涣散:“再怎么,也是大狗吧,小狗……小狗哪有你那么大。”
(……)
在岛上待了一星期,没见过岛主人,然后两人带着大把的行李,又换了个地方度蜜月,段语澈早做好了行程,曹烽办的签证并不能去非常多的地方,他带着曹烽逛完了欧洲,最后回到瑞士的老家,两个月后,他们回家了。
在临州的房子去年就装修好了,空了半年,刚搬进去不久,家里的处处摆设都很有意思,是各种风格的融合,但大部分是很童趣的,等身高的大玩具,挂满墙的拼图,沙发上的玩偶抱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住着几个小孩子。
还有曹烽心心念念想要的壁炉和羊毛地毯,全都有,钢琴上放着一些曲谱,还放着一个不大的,看起来像水晶球的八音盒。
只是这房子现在又要空了下来,因为他们得搬去首都了,曹烽答应的事不会忘,他答应了闫博士,要回实验室继续研究中国芯片,所以只能给学校递交了辞职信。
回家没几日,就动身坐飞机到首都,闫博士对曹烽还很不错,给他准备了房子,在电话里听说他刚结婚,准备的还是新房子。曹烽倒是很坦白,直言说自己是同性恋,结婚对象是男人,闫博士在美国待了几十年,他比较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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