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后院,赵宜安将手上的花环递给赵郗:“给你的。”
赵郗接过去,转身挂在了窗前。
回过头,赵宜安正望着他,似乎有些不满:“怎么不戴上?”
赵郗便说:“女孩儿才戴这个。”
但见赵宜安神色,赵郗又马上将花环取下,表情诚恳:“四哥错了。”
赵宜安并不理他,自己去桌边坐下。
行动间裙摆轻晃,赵郗瞥见,随口问了一句:“裙子怎么脏了?”是方才坐在门槛上弄脏的么?
赵宜安却是别过脸,只小声道:“忘了。”
“脏了就换了罢。”赵郗去翻箱子,替妹妹找出换洗的衣裳,“正好洗一洗。”
他出门要去烧热水,赵宜安忽然喊住他:“明天还出去么?”
这些日子赵郗总不在院子,他以为妹妹不高兴,轻声哄她:“再过一阵就好了。”
又说:“明日,我带荷花酥回来,好么?”
手指勾着腰链,赵宜安低下头:“好呀。”
或许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的回答有些模糊,叫人听不分明。
不过赵郗并未奇怪,一面挽起衣袖,一面朝着外走:“等水好了,我再叫你。”
第二日回来的时候,赵宜安仍旧坐在门槛上,笑眯眯朝着赵郗晃她一双手。
十个手指各包了一层扁豆叶子,外面还用丝线小心缠住。
赵郗自然知道妹妹在做什么,又看了一眼乐呵呵瞧着赵宜安的祖母,拱手道:“叨扰了。”
祖母并未听见,赵郗于是握着妹妹的手腕,将她拉起。
罗敷正好从里间走出,怀里抱着一盆花。
见赵郗来了,他连忙立直了身体问候:“谢大哥。”
赵郗同他点点头,将赵宜安带走了。
望着兄妹俩离去的背影,罗敷有些失落。但想起明日宜姐姐还会过来,他又打起了精神。
放下花盆,罗敷去扶祖母起身:“祖母,该回屋了。”
祖母似有若无应了一声,跟着小孙子慢慢回了屋。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早起赵郗出门办事,罗敷则在前院,等着赵宜安过来玩。
这天中午用了午饭,赵宜安像之前一样,回后院去睡午觉,等醒了再过来。
罗敷收拾了桌子,也服侍着祖母睡下。
单手撑着头,罗敷仔细算着时辰。
宜姐姐只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她就会回来了。
夏日困乏,饶是罗敷血气十足,也禁不住拿手掌着头,靠着桌子慢慢睡了过去。
院角置了一只大水缸,天热无风,水面上连一丝波纹也无。
忽有飞燕掠过,勾着脚带起一道水痕,又“叽叽”啼叫一声。
倚在桌边的罗敷乍然惊醒,眼中尤带茫然。
他睡着了么?
罗敷揉揉眼睛,又记起后院的宜姐姐。
“宜姐姐还在睡么?”
自己睡了多久了?
罗敷摸着后颈,望了一眼榻上熟睡的祖母,又轻手轻脚站起身。
后院的门并未打开,罗敷站在过道里,安慰自己一定是时辰未到。
但又过了约一刻钟,还是不见赵宜安前来。
“是宜姐姐贪凉罢……”罗敷碎碎念着,“所以才迟一些来。”
赵郗舍不得妹妹吃苦,怕她中暑,所以在她房里放了许多冰。
罗敷也知道这个,那时他还感慨,谢大哥真是体贴细心。
老人少眠,祖母早睡醒了,坐在罗敷搬好的椅子里,时不时问他:“妹妹还不来么?”
罗敷便道:“妹妹在午睡。”
祖母点点头,像是知道了。只是不多时,又重新问一遍。
罗敷不厌其烦,耐心回了好几遍,等祖母不知第几次问起的时候,他忽然站起身,鼓起勇气对祖母道:“我去看看罢。”
又叮嘱祖母:“不要站起来,坐在这里等我。”
祖母脸上挂着慈和笑意:“好。去看妹妹。”
轻轻推开后院门,罗敷朝厢房走去。
厢房的门关着,罗敷不敢偷听,径直抬起手指,在门上敲了几下,问:“宜姐姐,醒了么?”
没有人回。
罗敷等了一阵,怕自己声音不够大,清了清嗓子,又敲了一回门:“宜姐姐,你醒了么?”
小孙子去叫人了,祖母坐在椅子里,院子里安静得很,忽然听见有人撞在门上。
“祖母!不好了!”罗敷跌跌撞撞跑回来,被门槛一绊,幸而他攀住边上的门,才没有摔倒。
“不好了!”罗敷火急火燎,“宜姐姐不见了!”
但祖母并不懂他的话,罗敷白着急了一会儿,匆忙对祖母道:“坐在椅子上,不要动。”说完话,他便奔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谢大哥去了哪里,找不到谢大哥。宜姐姐丢了,他要去报官。
对,报官。
罗敷跑出巷子,左右看了方向,然后急匆匆朝着一条路跑去。
天热,街上行人也只有三两个,罗敷一路捡骨头的小狗似的疯跑过去,行人不免驻足侧目。
只是罗敷跑得太快,连他的面都认不清。
他跑过两条街,正要转弯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
凉茶摊上,先前在护城河边将他和宜姐姐斥走的巡城卫队,正耷拉着脑袋躲太阳。
罗敷眼睛一亮,连忙朝他们奔去。
吴同喝着茶正犯困,忽然被少年的注视吓得一个激灵。
“大人!”罗敷满面焦急,“大人!救救我姐姐!”
他被吴同手下七手八脚拦住。一只疯跑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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