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
剑修善战,常有越级杀人之事,舒凫便是个中行家。更何况这一次,剑修周如沐的等级远胜于其他人。
在场众人中,只有菡萏仙子的修为相当于金丹初期。天衍门那位“师姐”已经被平如海一剑送下场,其余弟子的攻击性法器大多用来布置陷阱,此刻手无寸铁,又没有阵法相助,论战斗力还不如半只熊猫。
尽管战斗力不如熊猫,但他们偏偏还格外英勇,几乎是争先恐后地上前送菜:
“清柳和清荷在哪里?!”
“他们没事吧,还活着吗?!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聒噪。”
周如沐秀眉一拧,右手一剑格开熊猫利爪,左手长袖中又冒出另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直直刺向一名天衍门弟子腰间,“咋咋呼呼,大惊小怪。我们能做什么?只是将他们打昏,又拓了两张面皮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被打昏后弃置荒野,万一遇到妖兽或其他修士,会发生什么也不好说就是了。大家都是对手,我没必要照顾他们吧?”
“你们……!!”
“平道友。”
短短数息间,舒凫已经与平如海交换了十余招,各自惊讶于对方的实力,“天衍门同样心怀算计,愿赌服输,骗过他们是你的本事,这一局你胜得理所应当。但下手之际,不该留有三分余地吗?”
“紫微仙会,终究只是一场比试。各门各派都在相互算计,场上各施手段,场下各有仙途,只需获胜即可。既然无冤无仇,胜负之外的事,倒也不必做得太绝。”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然,我与你们有冤有仇,不在此列。我见诸君多傻x,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对此,平如海只是冷冷抬眼,不痛不痒地回了她一句:
“天衍门的仙途,与我何干?”
“……”
舒凫目光微微一凝,身形旋转,手中长剑去势更急。
“说的也是。”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下手了。”
这些年来,秋掌门几次试图整顿天玑峰,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天玑峰“嫉恶如仇”、“急公好义”,斩妖除魔向来积极(因为太积极,也误杀过无害的妖兽),门下不乏优秀弟子,虽然偶有嘴贱之举,但每次都被摇光峰怼出十里地,只能自己关起门来骂娘,实乃无能狂怒的一群弟弟。
秋掌门再怎么看不惯,也只能批评教育,略施薄惩,总不能在他们关门骂娘的时候破门而入,大喊一声:“你们被逮捕了!”
至于靖海真人,那就更难对付了。
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因为“宗门长老批评师徒恋”,就将长老革职查办的道理。
原本,舒凫也不打算与这群弟弟较真。
不过这一次,他们在紫微仙会中的冷酷行径,让舒凫意识到——一旦让这群弟弟做了带头大哥,只怕不会比凌霄城好到哪里去。
在天玑峰弟子心中,只有自己的道途值得看重,只有自己信奉的“道义”值得遵守。
他们对旁人漠不关心,却不容旁人拂了他们的意,不仅是一群弟弟,还是一群圈地球自萌的宇宙警察。
秋掌门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温柔,所以才镇不住这群妖孽。舒凫想。
天玑峰乍一看只是有点贱,其实心性早已走偏,此时正需要下一剂猛药,将他们落枕的脖颈扭转360度。
——什么,旋转360度可能会死?
——很遗憾,这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悬崖之上,舒凫与平如海各展修为,一时间四周剑风呼啸,寒意森森,似有千万道剑光交错,激荡的剑气在水面上掀起惊涛骇浪。
舒凫心知难以速战速决,又担心白恬安危,心念一转,手腕微不可察地偏转一个角度,一道剑光从平如海身边掠过,直直撞入瀑布底下的山涧之中。
平如海见舒凫失手,只道她气力不济,心中大为快意,立刻乘胜追击,一剑紧似一剑,剑锋有好几次都削断了舒凫的发丝。
【不愧是靖海的得意门生,果真有些难缠。】
与此同时,隐身暗处的谢芳年渐渐按捺不住,传音向舒凫道,【需要帮忙吗?】
早在舒凫露面时,谢芳年便暗中藏身于一旁观望,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龙猫风瑾瑜,则被他们强行塞入了画卷之中,以免不测风云。
【谢前辈,我……】
不等舒凫回答,江雪声便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远渡,凫儿自有打算,莫要闹她。】
谢芳年不快道:【她还有什么打算?这平如海不是易与之辈,不如我……】
【谢前辈。】
舒凫在传音中笑道,【放心吧。对付他,我还用得着作弊吗?万一有魔修混入,你再出手也不迟。】
说罢,她忽然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笔直投向飞流直下的瀑布之中。
“舒凫?!”
白恬大惊之下,险些被周如沐一剑刺中,“你做什么!!”
“哼。我道她有多厉害,还不是与旁人一般狼狈逃窜。”
平如海自负地讥笑一声,同样飞身而下,仗剑追向舒凫,“痴心妄想。你既然现身,还想从我手上逃脱吗?”
“……”
舒凫维持着自由落体的姿势,忽然回眸冲他一瞥,双眼弯弯,脸上绽开个灿烂的笑:
“是吗?我倒是想奉劝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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