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洞庭湖区,绿意盎然。大地上一丘丘水田,若各种不同形状的月亮镶嵌在大地之上。秦松的光复军路过,大地扬起阵阵尘灰。田里劳作的人们,自杨幺、钟相的队伍被剿灭后,再未在这块土地上看见战争。北方的战争,于他们来说,很是遥远,至于抗金,除了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聚集闲聊,会有蠢蠢欲动外,年长的老农,他们要的是和平的生活。老农伫立在田间,望着浩浩荡荡朝西而去的队伍,眼中露出一些茫然,尔后又躬身薅草锄地。
光复军的两个师到达常德的东郊,安营扎寨,对常德城形成包围之势。彼时的常德城并不宏大,但田万虎平日作恶多端,心头有不祥之感,总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总有一天会被人割了去,私下里,他曾将冰冷的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体验一番头被削掉的感觉,愈加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下冷,用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修筑城墙,以保他的狗命多活些日子。民众在缴纳沉重的赋税的同时,还时常被强征为劳役,去修筑城墙。整个常德府在田万虎得治理下,民众苦不堪言。
常德府衙内,田万虎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他派出去的几路求救之人,除了去潭州张仕愁处的回来外,其余的全未回来,而张仕愁给他的明确答复是不予支援。
一个士兵,慌忙跑进府内,禀报道:“大人,龙阳大军,在城东安营扎寨,随时可能攻打常德。”
田万虎揪住士兵的衣领道:“有多少人马?”
士兵哆哆嗦嗦道:“估摸...估摸三万上下!”
“娘卖批,这杨幺的余孽真他娘的可恶,老子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却又来攻打老子,真以为我堂堂的朝廷军队,怕他一群乌合之众不成。传我命令,准备随时应战!”
旁边一师爷模样的人,站起来道:“大人,万不可应战。我常德城拢共二万人马,平时又疏于训练,不是龙阳那帮土匪山贼的对手,此战得用拖字诀,待荆州、鄂州的援兵到来,我们内外夹击,方为上策呀。”
田万虎抖动着脸上的横肉道:“拖拖拖,他娘的如今拖得下去?龙阳的土匪破我城在片刻之间,再拖,你我怕死无葬身之地。我田万虎,是武陵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即便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师爷上前一步,对田万虎道:“大人,事情还未到绝处。我听闻,龙阳的匪首,是一个从临安而来名叫秦松的人,此人狂妄无比,说甚要建立一个民主、自由、平等的王朝。据探子密报,此人以拯救天下苍生未己任,对光大泥腿子仁慈有加。”
师爷将嘴凑近田万虎的耳边,轻声说了一阵,道:“大人,我们只需如此这般,龙阳大军,就不敢攻我常德城。”
田万虎蹙着眉头道:“此法可行?”
师爷道:“别无他路!”
田万虎道:“那你还等个毛,快他娘的给我去操办。”
.....
世间有种死法,叫自作孽不可活,大夏朝的常德府镇守田万虎大抵就是此类人。当田万虎将平民捆绑在高高的城墙上,以此要挟秦松的大军退军的时候,田万虎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常德城破之日,便是田万虎命绝之时。
消息传到龙阳大军的营帐时,秦松冷冷地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常德城墙,心中的杀意泛起。
田万虎为了表明自己的战略意图,几个平民被从高高的城墙上推了下来,跌落在护城河的栏杆上,脑浆迸出,当场死亡。城墙上被捆绑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一群乌鸦在空中发出怵人的叫声。
“攻吧,秦委员,我们号称人民之师,怎能让无辜的平民因我们而死。”彭疤子看着城墙之下的惨景,愤慨地说道。
秦松没有立马回应,他在思考,在想一条既能破了田万虎的城,又能保全城中平民性命的策略。
又一条鲜活的生命,从城墙之上被推了下来,瞬间走上了黄泉之路。
“他奶奶地个鳖,攻吧,秦委员,早攻城,还能救些平民,如此下去,我等将是罪人。”杨霸瞪着血红的眼睛,朝城墙之上骂道:“驴日的东西,老子等要将你等碎尸万段!”
秦松冷眼看着城墙。
仇千雪手握长剑,恨不能立马飞身上墙,杀了守城的狗官。林若兮和梅儿,虽从临安一路而来,见惯了生死,但看见眼前的惨景,依然骇得花容失色。
三万大军整齐列队地站在秦松的身后,个个愤慨万分,摩拳擦掌,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杨军长,彭副军长,立马命令部队后撤三里地。”秦松命令道。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秦松。
“啊?!”杨霸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当他用求证的目光看向秦松时,秦松给他的是一脸的冷酷和不容置疑。
“所有人,后撤三里地!”杨霸虽心有不解,却严格执行着秦松的命令。
部队后撤,部队之中传来骂娘的声音,旋即又被军官喝斥。
军营的主营帐之中,秦松、杨霸、彭疤子、仇千雪及两个师的师长,正在商讨攻城的策略。主张强攻的一方占了上风。
杨霸道:“秦委员,革命就是打仗,打仗就难免死人。如果因为怕死人,连一个小小的常德城都拿不下,还能北上光复失地?!如此这般,还不如散伙!”
“我赞同杨军长的意见,秦委员,打吧。”彭疤子道。
仇千雪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干甚?逼迫秦弟弟?两个莽汉,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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