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巩副局知道,死了个线人,行动的要负责,指挥的要负责领导责任,这种事要是找个人接手,恐怕只能找许平秋这类年纪偏大,提拔无望的老刑侦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没往下想,知道外勤上那些事不是他擅长的。两人出了接机口,早有会务组安排的在接机,巩副局上车走了好一会儿,许平秋才踱着步子,打着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地方牌照的标致嘎然刹车在他身畔路边。
违章停车。小伙开得很拽。
许平秋瞪了眼,像是很不悦的样子,不过他下了台阶上车了,坐定时,司机笑着浑然没有点严肃的意思,让许平秋很不入眼地斥着:“回去先去驾考班,学习学习文明行车啊。”
“呵呵,老队长,您要让我回去,幼儿园进修我都去。”司机笑道,话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许平秋反倒严肃了,警察和系统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某个大案的侦破过程、比如某些不宜透露的案情、更比如,除了在籍的警察,还会有这样那样雪藏的外勤,在做着和警察同样的工作,身旁的这位,是秘密的一部分。
“好,我给你报好名,再过几个月,回省局后勤直属的幼儿园进修。”许平秋蓦地笑着道。那司机愣了下,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似乎真要回家了,他一激动,许平秋训了句,他又是嘻皮笑脸地开着车往珠江大道的方向去了。那儿安静,好谈事,而落地的许平秋要知道就是他的消息。
成功的犯罪嫌疑人和成功的警察都有某种共通之处,比如多疑、比如多留一条后路等等,许平秋无疑是这样一种人,即便杜立才那一组会被发现,这个棋子可没人发现,他对此人非常有信心。
车停在公园不远,半上午,和煦的阳光透过高大的乔木映进车窗,司机开了空调,拿着后座上一个包,许平秋却是递了一摞厚厚的资料,直入主题问着:“说说,你觉得谁行?一个一个说。”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快把我乐坏了……”司机兴奋地要说,不料被许平秋制止了,他似乎不愿意过快地知晓答案,点点资料道着:“一个一个说,都是我选中的苗子,既然加入进来,就没有再推出去的道理。说正题,别扯远了。”
“嗯,那好……这一个,这个太实诚了,就老老实实捡了一个月破烂,我都佩服得不得了。”司机撇过一张,说是佩服,不过忽视了。
许平秋看是董韶军,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
“这一个……也不行,跟一帮小孩混一块,心性硬不到那儿。”司机又忽视一张,是骆家龙,能对上号,这是在网吧见过的,给他印像很好,但不适合他的选择。许平秋不吭声,不过微笑着,只有这些混迹坊间的老外勤才有他们独特的挑人眼光。
“这一个嘛,往女人堆里钻是把好手。有些特殊的场合可能用上。”司机评价了句汪慎修,略过了。
许平秋又笑了,他也没想到这拔人里居然有能在夜总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居说还当上了领班,在羊城这个一线城市的收入,十个警察也赶不上。
“这一个,也有点小孩感觉,净在公园玩卡丁车,我看他玩得快忘记回来了。不过车技确实过人,我看他玩过,有半个联赛的水平。”司机又摇摇头,撇出另一张。孙羿,后方监控这个另类足足玩了四十天,还在玩着呢。
“剩下的几个,可都是奇葩了啊。”司机笑着,捻着一摞。他无法想像老队长在哪儿挖到了这么多奇葩,坑蒙拐骗几乎全有了,贴小广告的、街头当老千的、还有从派出所脱逃的,再加上那个在幕后出馊主意塞排气管的,就那事,愣是让他摸了好几天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这两人我觉得是一类人,你觉得呢他们如何?”许平秋把熊剑飞和张猛的资料点出来,司机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两人长项在拳头上,自保有余,不过他又摇了摇头道着:“有点太横了,过犹不及,脑瓜不会转弯,在道上混迟早被人砍死。”
“那这个呢?他和另外两人性格上有某种相通之处。”许平秋问,严德标当头,豆晓波和李二冬其后,这三个心眼活泛,贼得很。
“老队长,我混这么多年有点心得。出来混,能走顺的不是最聪明的人。”
“那是什么人?”
“是善于隐藏,和习惯低调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们仨,也不行,太张扬了,而且长相一看就是个贼胚。”
司机严肃地道,这一项筛选甚至比考公更严格,十个人,已经有九个不入眼了,许平秋欠了欠身子,装做不经意地扬扬头问:“那最后一个呢。”
“也不行。”司机回答得更快。
“理由呢?”许平秋问,他的心跳了跳,最后一个余罪,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太行了,所以就不行……胆子太大,将来怕您不好控制。”
“胆子大?”
“难道不大吗?我混了多少年才成这样子,他呢?还没混都已经和我一样了,我只追到他一次抢了一个贼,以后就再追不到了,您不说他还抢了一伙砸车窗盗窃的,那事就我单干也得掂量掂量,他倒好,直接就下手了……还有,您知道这些天他们为什么消停了吗?”
“为什么?”
许平秋异样的问,之后的若干天,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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