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电话响了,他又看了看,是霍州市的区号,他在想,应该是同行或者以前认识的人,这个电话他接了,没错,是市政法委的,曾经在省厅会议上有过一面之缘,万瑞升听到了许平秋对此事的处理态度:
“……啊?楚老弟,我说句官僚话啊,我每天最少有一次会议,部里、省厅的,省厅向下面的,治安、刑事、消防、交警,那头不得操心啊,这么点小案子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您本行里的,还不知道现在的侦破水平,最难抓的就是这些骗子……哦,你的一位老同学就被敲诈过……好好,我亲自过问一下,有这种事,我派人查到底……啊?哦,明白,您放心……千万别客气”
挂了电话时,许平秋脸上蕴着笑眯眯的表情对万瑞升道着:
“这位领导,想知道进展,想打探案情,却又不想追着查到底,你说这事蹊翘不?”
两人相视都笑了,这笑得好蹊翘啊
有道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上面跺跺脚、下面累断腰。
开化路刑警队发得这个函,持续发酵了几天,终于像爆开的马蜂窝了,在刑警队碰壁之后,有地方告到了省厅,省厅一瞅这案子吓了一跳,麻醉抢劫、二次诈骗,又是针对各类商务会议,真要有那还了得,得多破坏城市形象和社会和谐呢?
于是就查,一查出笑话了,熊剑飞把这回事都忘到脑后了,协办里没人,汪慎修见机不对,溜了。问肖梦琪吧,肖梦琪含糊其辞,编了套在外地出差的说辞,一查,政委的说辞也是假话,这可把省厅几位官不大,职不小的人物气着了。
啊,屁大点的刑警队,居然还向全省发文。
啊,屁大个小科长,还牛逼了,不把省厅放在眼里。
笑话就这么出来,省厅督察的调查人员到了开化路刑警队,对熊剑飞进行了询问,熊剑飞这么个老实疙瘩不怎么会说话,后来就于脆没说话,督察没治,又是省厅刚刚表彰的人员,只能向他的上一级反映,于是熊剑飞光荣地接到支队通知,让他停职反省,回支队交待问题去。
这边没查清,不知道督察组在那儿得到了消息,又摸到协办了,一查没人,好像集体出差了,再问分局长,那个不怎么管事的分局长张如鹏傻眼了,哆哆嗦嗦,就是向省厅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个回事。
从四号到五号,查了一天,尚无结果,问题似乎反映在那个松散的反欺诈的专案组身上,可查到这儿督察处的也不敢查,再往查肖梦琪政委,就得通过专案组组长询问了,而专案组组长是许平秋,省厅副厅长、市局的局长,有名的黑脸,只听他捋别人逆鳞,就没见过谁敢捋他的虎须。
于是这一纸调查,最终放到了省厅李绩优厅长的办公桌上,看得厅长那叫一个牙酸腮疼,刚上会上表扬了开化刑警队是法制建设的楷模,这倒好,转眼就成了破坏制度的害群之马了,跨级越位的事对于任何一级领导部门都是无法容忍的,何况这个小小的刑警队,几乎是代替了省厅职能,向全省发函了。
“这事下面有解释吗?”李厅长正反看看那张不知道传了多少手,到他办公桌上的东西。
“没有,开化路刑警队,队长啥话也没讲,我通知他们支队处理了……据调查,应该是反欺诈专案组搞的这个,还没有得到许副厅长的回应,不过我想,应该是下面人擅作主张,市局和分局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根本没有发生这种案子。”秘书处长道。
“五原的奇葩就是多啊,反欺诈的搞欺诈了。”李厅长盯着看看,眼皮抬抬随意问着:“影响有多大?”
“是地市反映到省厅的,影响不算大,可也不小。”秘书长道,他心里很清楚,这可能是内行人看到后,直接越级反映,将了主事的一招,也许刑警队的出发点是好的,想找到类似的受害人,可惜方式不对,这种案子的受害人,谁愿意站出来?
沉吟片刻,李厅长犯难了,这种事无法定性了,他为难地扶扶额头,询问着秘书长道着:“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
违纪轻了点,违法又重了点,就像农民工冒充联合国驻华司令官一样,徒增一场笑料,秘书长思忖道着:“各基层单位应该于好本职工作,而不是越位搞这种事,就即便是个真实的案例,也应该通过上一级单位,用正确的方式来办这件事……特别是警务工作,更应该有证有据,不能凭空猜测就搞得人人自危,这对我们的工作是极其不利的。”
这是官腔,领导岂能不懂;不过用正确方式能做多少正确的事,作为纪检于部出身的李厅长更清楚,他想了想,东西递回去道了句:“发个传真电报吧,让市局和总队、支队,查查这事的来龙去脉。”
淡淡一句,似乎并不准备深究,秘书轻手轻脚退出来,揣摩着领导的用意,似乎在省厅和市局的平衡之间,看得出厅长对市局的依重,并不想拿着这件事说事。
四日当天,以省察察处向市局及刑侦总队、支队,可数的几个部门发了这个传真电报。
那张像模像样的函,复印件就附在发文之后,行内人一看就笑得肚子疼,那刑警队的责任片区才多大,这都管上全省了。
在单位,就即便不准备当件事,可事情毕竟是事情,而且是传到省厅的事,作为支队长的邵万戈就不能不管了。
这不,五号一大早就把熊剑飞通知了支队了,支队长和政委惯例办事,先让他头脑冷静一下,怎么冷静呢,去,那审讯室安静,把情况从头到尾写一遍,说清了回去上班,就不清就呆着。
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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