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怎么说?”
荣妃疑惑的看着苏小酒,她的本意是想说,今后不再安于现状,过分沉溺于皇上虚假的宠爱,而是要努力让自己和允儿,成为皇上心中真正举足轻重的存在。
皇上毕竟还要仰仗侯府财富,届时她传信给父亲,让侯府较往年再多给国库充盈些,成为皇上无可替代的丰硕钱袋子,以后她与允儿的地位,自然无可动摇。
可听这丫头的意思,好似并非指的这些。
“娘娘当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侯府今日风光,固然是因为能给皇上提供源源不断的银两,但反过来想,难道不是因为有皇上这个靠山,侯府才能财源广进,富可敌国?”
荣妃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咀嚼着她的话。
“所以娘娘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皇上不再耐烦伸手向臣子要银子~~~而侯府这么一大块肥肉又明晃晃的摆在面前,他会起什么心思?”
荣妃心惊,砧板上的鱼肉,不管谁看了,自然都是想据为己有。
“设想真有那么一天,皇上贪心不足,吞并侯府,娘娘和殿下失了依仗,又该如何自处?”
当然,这只是苏小酒自己的猜测,毕竟老侯爷战功赫赫,拥立有功,皇上不会轻易动他。
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尤其自古以来,最难测的便莫过于帝王心思,今日掌中宝,可能明日便是坟头草。
而且从这次的事件就可以窥得端倪,皇上平时看似最宠娘娘,却也永远无法越过正宫嫡子,皇室社稷。
有些事,还是应当未雨绸缪。
比如将财富尽量隐藏起来,避免他人觊觎,以后行事尽量低调,省得总是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众人嫉恨的对象。
若有朝一日,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三千繁华梦一场,起码自己尚有后路。
荣妃眸光微敛,缓缓抚着允儿的脊背:“你说的对,是本宫想的太简单了。”
不光是皇上,还有未来东宫之主。
断容不下允儿这么一个财大势大,又受尽皇上宠爱的兄弟。
“笔墨伺候,本宫要写家书!”
苏小酒赶忙铺纸研磨,荣妃却沉吟着看她一眼,低声道:“你先带着允儿去晒晒太阳吧,本宫自己来便可。”
她不敢多问,上前将抱着锦被啃的正起劲的小团子捞起来,团子忽然被人抱走十分不满,小手小脚在空中挣扎,嘴里还呜呜有声,似是在抗议。
荣妃在他小屁股上拍一巴掌,笑骂:“快跟小酒姐姐出去玩,娘的被子都要被你啃的露棉花了!”
允儿不满的哼哼,却还是乖乖趴在苏小酒的肩上出去了。
跨出门槛,苏小酒忍不住望向那俏丽的身影,娘娘有事从不瞒她,这次却故意将她支出来,只盼她不要钻了牛角尖才好。
不过想到是家书,又稍微放下心来,老侯爷在朝多年,行事必定要比娘娘多方稳妥,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近来皇上的赏赐如流水一样送入荣华宫。
张姑姑和春末看的满脸喜色,皆在心里为娘娘和殿下高兴。
荣妃看着那些赏赐,表情却异常淡漠:“羊毛出在羊身上,曾经本宫真是幼稚的可笑,每回他施舍点什么,就高兴的四处显摆,如今想来,跟自己花银子买来有何区别?”
苏小酒闻言觉得有些不妥:“娘娘,奴婢说的那番话,只是想让娘娘有所防备,可不是让您跟皇上离心,不管怎样,皇上面子上的事做的足了,别人都要高看您一眼的。”
荣妃虽未再言,表情却很是讽刺,罢了,有恩宠在身,总归是有不少好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赤金步摇上镶着一颗硕大的南珠,象征着她如今皇贵妃的尊崇身份。
抚了抚墨色云鬓,荣妃笑得荒芜:“曾经爱极了这些蜜色南珠,总觉跟本宫的倾城之貌无比般配,如今细看,还是不如东珠来的耀眼。”
苏小酒暗自心惊,总觉得这话听在耳中略显惊悚。
回头看去,却见娘娘面色如常,仍像往日一般对着镜子孤芳自赏,好似真的只是羡慕东珠瑰丽的好颜色。
娘娘容貌无可挑剔,对着镜子欣赏半天,看到她身前布料堆了满满一桌子,问道:“你又在鼓捣些什么呢?”
“这是小酒专门为殿下准备的,说叫布书。”
春末边说着边拿起一本做好的递给她。
荣妃接过来翻看,发现是一些布,缝成了书本的模样,上面绣着各种颜色鲜艳的水果,每个水果下面还用黑色的线绣着水果的名字。
“这个倒是有趣,可以让允儿认识东西。”
“小酒说关键是不怕殿下撕,也不怕啃。”
荣妃赞许的看向苏小酒:“你这丫头就是鬼主意多。”
这布书一是结实,不容易撕坏,而且上面的图画都是绣上的,只要洗干净,允儿随便啃也不怕。
苏小酒一时高兴,忍不住显摆:“这算什么,还有一种有声挂图,上面画着很多的水果蔬菜,甚至动物和人,摁到什么图形,就会发出声音,自动报出名字,小孩子可喜欢了!”
遗憾的是她做不出来。
“挂图自己说话?”
见春末满脸惊讶,苏小酒意识到自己失言:“我的意思是说,要是能有那样的挂图就好了!”
荣妃笑道:“满脑子异想天开!”
赶紧打个哈哈混过去,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几人正说笑,张姑姑抱着允儿自外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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