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盛星郁闷地耷拉着脑袋,蹲在渡口边叹气,昨晚她不但翻车了,还因为心虚没敢去抱江予迟睡觉。自从海岛那一夜过后,她好久没和他一块儿睡了,昨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又怂巴巴的,想等他先睡着,结果自己先在晃悠悠的船上睡着了。
“唉。”
盛星又叹气。
江予迟俯身,一敲她脑门,轻啧一声:“小时候就爱老气横秋地叹气,长大了也不改,上车,出发去乌川,晚上住帐篷。”
住帐篷,意味着地方只有一丁点儿,她一定能抱着江予迟睡觉。这么一想,盛星觉得自己又好了,蹦跶着上了车,一点儿没有女明星优雅的模样,看起来还跟小孩儿似的。
鲨鱼宿醉,今儿倒是安静了。
蔫了吧唧地躺在后座,偶尔哼哼两声。
而盛星,昨晚以一己之力喝倒了两个男人,今天精神气儿和昨天差不多,趴在窗口看风景,像只小猫咪在车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
车驶离沅江后,景色和洛京已全然不同。
公路边平房低矮,电线将天空分成几块,宽阔的田野里种着盛星不认识的谷物,偶尔可见几幢别致的小屋。
江予迟注意着盛星,见她无聊,便道:“乌川有个热闹的夜市,我们住的湖边有弹唱会,想去哪儿玩?”
“湖边吧。”
盛星想了想,应道。
若是只有她和江予迟,盛星肯定奔着夜市就去了,但这次有鲨鱼在。她不怕被拍,却怕鲨鱼被拍,怕他生活被打扰。
江予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顿了顿,终是没多说。这小姑娘平日里看着脾气软和,其实决定好的事儿谁说都不管用,像当年,说离家就离家,谁劝都没回去。
这一带公路靠近县城。
路边偶尔可见几个水果小摊,摆着当地果农现摘的新鲜水果,江予迟下车买了草莓和小樱桃,她喜欢吃这些不费劲的水果。
“这儿还有小樱桃卖?”
盛星好几年没吃小樱桃了,这些年在水果店里很难见着它们。小樱桃皮薄水润,酸酸甜甜,浆果味很浓,带着点儿香气。
江予迟“嗯”了声:“赶巧了。果农说小樱桃不好保存、运输不便,怕水又怕撞,摘下来没多久都烂了,趁这会儿吃。”
轻盈饱满的小樱桃就跟小精灵似的。
盛星挨个往嘴里塞,等吃了大半,才想起自己有个老公。她想了想,挑了两颗递到江予迟嘴边:“三哥,尝尝味道?”
江予迟张唇,灵活的舌一卷,两颗小精灵就进了他嘴里。
那薄唇上下翕动,唇角沾了点儿汁水。
盛星瞧着,没忍住,伸手自然地靠近,轻轻一动,抚去那点儿汁水,指腹触上微凉的唇瓣,那感觉像是触了电。
她倏地缩回手。
江予迟顿住,她抚过的地方似是起了一片瘙痒,那触感若有若无,迟迟在唇侧未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
“...还吃吗?”
盛星耳尖红红的,捏着手指不敢再动。
江予迟喉结滚了滚,嗓音发哑:“不吃了,坐好。”
后座的鲨鱼悄悄睁了只眼,又闭上,默念一百遍,我不存在,我不在后座,我不在车里,我此刻定是在梦里。
.
乌川是个小镇。
毗邻西部,地势平坦,民风开放包容,少数民族和汉族共居,各种各样的习俗交融一起,让这个小镇的文化格外丰富。
盛星一行人到的时候,天光还未暗。
她没来过乌川,当看到马儿自由地在马路上跑的时候还有点儿诧异,因为那马儿居然还遵守交通规则。
江予迟见她好奇,解释道:“这里没有大型兽类,野生动物和人类磨合几十年,目前暂时处于和平共处状态。除了旅客,当地来往的车辆并不多,除了运货车,外来车辆不能进入小镇。”
盛星眨眨眼:“有点儿像在牧场。”
江予迟挑眉:“确实是。”
进入小镇,盛星自觉地戴上口罩和帽子。
江予迟将她护在身侧,和旅客们一块儿往湖边走,中途经过夜市,盛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天色将暗不暗,晚霞梦幻多彩。
不少人驻足拍照,盛星一行人停下来看了一会儿,鲨鱼指着天说起西北,江予迟时不时应几句,身后传来似有似无的交谈声。
“前面两个男人还行诶,想看看正脸。”
“嘶,左边那个身材太绝了,那个腰线,我...”
“清醒点,人家有女伴了。”
“嘻嘻,说不定是妹妹。”
盛星:“......”
她默默地看了眼左边的江予迟,视线下移,在他劲瘦的腰上停留一瞬,小声道:“三哥,想牵手。”
江予迟神色未动,和鲨鱼交谈着。
就在盛星以为他没听到的时候,男人自然地伸手,将她的手牢牢攥进掌心。
盛星眨眨眼。
心想快点儿到西鹭,那样,只有他们,她会试着把心里藏着的爱意一点、一点告诉他,迟早他会知道所有。
人群缓慢流动,晚霞逐渐消失。
到了湖边,迎接他们的不是黑暗,一顶顶三角帐篷分散地搭在湖水边,帐篷口挂着盏盏小灯,草地上竖着小信盒模样的地灯。
点点灯火点亮黑夜。
鲨鱼去找营地老板,回来拿了两块牌。
拿着小木牌找着帐篷,盛星钻进去瞧了一眼,角落里点着小灯,地面铺着软垫,床垫瘪瘪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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