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爷安排他住进单独房间,又请了大夫为他疗伤,最重要的是,那位娇贵的千金小姐竟也亲自去探望。
丫鬟拎着食盒,跟在粉色姑娘身后,“小姐,您若是想要感谢恩人有许多办法,不需要每日亲自来。”
“嘘。”虞稚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丫鬟不再多言。
先去敲门,无人回应。
虞稚一心里疑惑,受伤的人不在房间休息,去哪里了?
她亲自去寻,听到后院声响,遁着声音找去,只见一蓝衣少年手握长剑,灵活的身影在空中翻转,疾风惊落漫天绿叶。
虞稚一眼神扑闪,目光所及全是那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此人名唤时奕,与她一般大的年纪,却是侍卫中的领头,武功卓越非凡。
寒光一闪,剑尖刺来,距离身前不过咫尺。
虞稚一双目圆睁,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方才……
似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旁边的丫鬟更是夸张,手里的食盒早已落地,美味的糕点洒出来。
丫鬟整个人都在发抖,身体微微摇晃,轰然倒地。
“唰——”的一声,长剑回归剑鞘。
蓝衣少年抱拳,“属下失礼,还望小姐见谅。”
“没、没事……”话虽这么说,手中的绢帕都被攥起了皱痕。
千恩万宠养大了娇小姐,哪里见过如此凶险场面,小脸都白了一层。
等她反应过来,见丫鬟直撑撑的躺在地上,又是一惊。
连忙喊了其他家丁把丫鬟抬回房里,小姑娘心善,还特意让人寻大夫给丫鬟诊治。
少年默不作声守站在虞稚一身后,听她柔声细语的吩咐,微眯起眼。
待旁人散去,他低声道了句:“小姐真是善良。”
他与别的仆人不同,在主人面前也没有刻意放低姿态,倒是令虞稚一感到轻松。
想起刚才的事,她又细心问道:“你的伤都好了么?”
少年比她高出许多,回话时却不弯身,只是低头,“多谢小姐关心,属下已无大碍。”
她眉间微蹙,钻了字眼,“你该好好歇息,免得落下病根。”
他手指微动,指尖勾到剑穗流苏,垂下眼眸,“小姐对每一个人,都这般好?”
不过是救她时伤了手臂,她便央着父亲为他单独立院,请了大夫用上珍贵的药,还亲自送来食物。
这可不是一个侍卫该有的待遇。
虞稚一微微抿唇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年心中弯弯道道,她的心思却很简单。
学堂的师傅教她仁善,且她做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她倒是疑惑,“方才你为何不肯扶绿茵起来?”
绿茵就是那丫鬟。
绿茵完全失去意识,虞稚一自然是扶不动,可时奕也无动于衷,虽说他去喊了家丁过来,可愣是让绿茵在地上躺了许久。
问起原因,他只道是:“男女授受不亲。”
不提还好,这一提……又令旁边的小姑娘红了脸,仿佛抹了层薄薄的粉色胭脂。
半个月前,她曾被他抱过。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坚毅的胸膛,带着灼人的温度。
不自觉的向他看去,视线与他碰撞,虞稚一面上微燥,“方才送你的糕点坏了,我让厨房重新送来。”
无处安放的目光扫到剑穗,她匆忙瞥开眼,转身离开。
见那道娇小的身影乱了步伐,少年微微勾起唇角。
-
底下的兄弟来看望他,纷纷问起他的恢复情况。
“大哥,你这次真伤得那么重?这都十几天了。”
“还有嘴碎的人诋毁大哥你没本事,我跟老三把他们揍了一顿,立马老实了!”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依照大哥的身手,怎么会被贼人所伤?”
他们知道时奕身手了得,哪怕是认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当老大也是心服口服。按理说,他是不该受伤的,可偏偏养了这么久。
“我只是个普通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时奕的语气平和缓慢,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
旁人看不透。
*
次日。
时奕的桌上照常摆着不重复的食物,这次还多了一个檀木匣子。
他托起匣子,轻轻揭开,一枚红色流苏剑穗静置其中,还有编织精致的平安结。
半响,他才将剑穗取出。
-
此时此刻,送礼的姑娘抱书倚在窗边,心思飘得很远。
他有没有收到自己送去的剑穗?喜不喜欢?会不会换上?
许许多多的问题缠绕着她,令她心绪难宁。
那日寺庙上香回程途中遇险,母亲本是想护她,却被贼人盯住,偏偏将她抓了去。
那贼人轻功了得,掳得她跑了很远。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只有时奕追上来,一阵刀光剑影,贼人败退。
本以为到此结束,谁知那贼人突然向她下手,时奕是为了护她才会受伤。
时奕长剑一挥割掉那人脖颈,淋漓的鲜血直往外冒。
她被吓得双腿发软,紧紧抓紧时奕的衣袖,小声抽泣。
“能走吗?”他问。
那时候,她只知道摇头。
头顶传来一声叹气,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抱进怀中,挂满泪痕的小脸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
“别哭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眉头紧皱。
他最见不得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哭声更如同魔咒。
若是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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