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砚秋声音淡淡的,和林阅微的气急败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顾砚秋悲观地想,我怎么老是惹她生气,可我没有办法。
“你跑到哪儿去了?!”林阅微继续吼,震得整个房子都能听见,冉青青从楼下抬了一下头,开始上楼梯。
“我在程归鸢家里。”
“你去她家干吗?!”如果说林阅微的火气一开始是五十的话,随着顾砚秋一句一句的加码,现在已经飙升到八十了,还在持续往上升。
“就是想过来。”顾砚秋说的是实话,她不敢面对林阅微,又没有别的朋友,只能来程归鸢这里。
林阅微的愤怒即将到达顶峰,顾砚秋永远知道怎么让她生气,也只有她能有这项本事,“所以你就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
“不……”顾砚秋轻轻张了张嘴。
林阅微:“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还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讨厌我?”
顾砚秋闭了嘴,沉默地听着。
林阅微气得浑身发抖,伸手紧紧扣住了窗台边缘,才没让更难听的话出口:“你扪心自问一下,昨天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我不是没给你好好说开的机会,是你自己每次都拒绝的,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了?我跪在你面前认错你才肯原谅我是不是?”
“我不是……”顾砚秋充满了无力感,她明明不是林阅微说的这样。
“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来?”
“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你要一直和程归鸢在一起?”
“……是。”
“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林阅微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冉青青推门而入,就见她女儿用力把手机砸在了床上。
冉青青皱眉:“在楼下就听到你大吼大叫的,不是打电话吗,是比谁嗓门大吗?”
林阅微瞪着她。
冉青青:“还瞪,就你有双牛眼。”
林阅微瞪了她一会儿,突然就别开眼去,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不让她妈看她。
冉青青叹了口气,本来涌到喉咙里批评她的话暂时涌了回去,安慰地说:“哭什么呢,没有老婆你还有老妈。”
林阅微把自己团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进膝盖中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妈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冉青青:“我就不回避,我回避了你还不知道哭多久呢,我在这看着,你马上就哭不下去了。”
林阅微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又气又委屈:“是亲妈吗?”
冉青青:“是亲妈啊,别人能这么了解你吗?”
“出去出去。”林阅微连推带搡地把她妈给赶了出去,冉青青站在门口,数秒:一二三四五……数到第三百秒的时候林阅微拉开了门,将她请了进去。
“可以好好说话了?”冉青青瞧了她一眼。
“说吧。”林阅微丧气地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我刚刚态度不好,就是没忍住,一句顶一句地都赶到嘴边了,不说不痛快。”
“你真的痛快了吗?”冉青青问道。
“我要真的痛快能这样吗?”林阅微用手里的纸巾按了按眼角,忍不住低低骂了句脏话,说,“谈恋爱这几个月比我前二十年哭的次数都多,我真是服了。”
“服谁?”
“服丘比特,我服谁。”林阅微没好气。
冉青青扑哧笑出声:“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事嘛。”
林阅微冷笑道:“能有什么大事?谁离了谁还不能活是怎么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本来也是契约,到期散伙。”
冉青青不说话,就静静地瞧着她。
林阅微:“看我干什么?”
冉青青:“有本事你把这话到她跟前说去?”
林阅微:“哼,我没本事。”
冉青青:“……”
林阅微深吸一口气,看向她妈:“现在是痛快了,你开始吧,知心阿姨。”
冉青青便适时地担任起知心阿姨的角色,敲打她道:“你记不记得昨晚上她梦游的事,不是说了早上起来好好聊聊,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吗?人家神经那么脆弱,你不能温和一点吗?每次说话跟个炮仗似的,恨不得跟人家同归于尽。”
林阅微刚刚气头上来把这茬忘了,听冉青青这么一说也开始懊恼,但仍嘴硬道:“怎么?她弱她有理吗?她神经脆弱我就得迁就着她?她是神经脆弱又不是神经搭错,离家出走什么毛病?我还得惯着她了?”
昨晚上睡前林阅微确实是打算惯着顾砚秋一段时间,把她毛病先扳扳,开诚布公,一起走向和谐美好的未来。
冉青青委婉道:“别人是不用迁就她,但是你是她老婆。”
林阅微现在一听到“老婆”就炸,道:“她老子都没做到我这样吧,在家里和小三私生子和和美美一家亲呢,管过她吗?是谁在她梦游的时候照顾她的,谁想到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她,我旅行计划就计划到八十岁了,我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为了哄她低声下气,我还不够迁就她?她呢?遇到事情就只会躲,什么都不说,我问她怕她哭,不问她又怕她哭,她是水做的,我就是铁打的吗?”
冉青青慢慢皱起眉头,总算察觉到了浓重的不适感在哪里。
“你是不是姿态摆得太高了?”
“什么姿态?”
“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太看重自己的妥协了。”
“我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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