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斓和钟晓笛真的很忙,又很累。
两人既要顶着眼罩耳听八方,在来人检查时,装作乖乖被绑的样子;又要趁无人监视时,绞尽脑汁试图挣脱绳索。
事实证明,电影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唐安斓的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能将钟晓笛的发卡塞进绳套。
不过在此期间,她倒是有意外发现。
就在绑钟晓笛的椅子后方,有一片小小的碎玻璃,在阴影里折射着幽幽微光。
“晓笛,你后面有碎玻璃,没准能割开绳子——这也是电影里教的。”
钟晓笛满头黑线:“别逗了斓斓,就凭我的灵活程度,你是想让我割腕啊?”
“首先你得把玻璃捡到手。”
“……怎么捡?”钟晓笛说完,忽然又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我知道了,来,咱玩点儿刺激的。”
唐安斓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这个所谓“玩点儿刺激的”是准备怎么玩,就见她前后左右非常用力地晃动椅子,故意失去平衡朝地面歪倒下去,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
倒地碰瓷这种小把戏,钟晓笛轻车熟路。
于是等楼下的男人们听到动静,急匆匆跑上来时,就看见了钟晓笛连着椅子躺在地上的狼狈一幕。
“……老实点儿别乱动!”
“你以为我想摔吗?这不没掌握好平衡吗?”钟晓笛嘴上辩解着,暗地里却用手指把那片碎玻璃勾过来,攥在了掌心,“几位大哥,劳驾能不能扶我一把?这姿势挺别扭的。”
最前面那个男人,不耐烦地单手把她和椅子一起拎起来,顺便呵斥。
“给老子好好呆着,再闹腾就把你俩挂铁架子上!”
“好的大哥,大哥辛苦。”
甭管在什么情况下,客客气气总是没错的。
钟晓笛挺直腰杆坐正,摆出一副悔过自新、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直到确信对方已经彻底下了楼,这才悄悄转头看向唐安斓。
“他们是不是在楼下打牌呢?”
“好像是。”
“我拿着那块玻璃了,可我实在不太会用,要不你来?”
唐安斓努力用脚撑地,把椅子往钟晓笛那边挪一点点,再挪一点点。
“你给我,我试试。”
深夜漫长,她们俩还不知要在这里被关多久,中途会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也不确定,自然任何可能性都要积极尝试,不能放弃。
她好容易才接过钟晓笛递来的玻璃片,很谨慎地调整着角度,将最锋利的那一端,对准自己腕间的绳结。
但电影主角能做到的事,她未必能做到,难度太高了。
她一下接一下折腾了足足有四十分钟,期间划破了三次手,最危险的一次,真的差点划到手腕血管。
钟晓笛在旁满脸担忧:“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自杀呢斓斓。”
“……要不是因为脚被绑着,我就踢你了,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我这不是为了调剂紧张气氛吗?不过你确实小心点儿,是不是已经流血了?疼不疼?”
“疼是疼,但鉴于绑麻了,也就不那么疼了。”唐安斓累得额头都出了汗,她费力调整着姿势,“我感觉自己像台生锈的机器,离报废不远了。”
钟晓笛哀叹:“我也差不多,主要是我饿了,而且明天还有随堂考试,咱们是不是也来不及回学校了?”
“比起随堂考试,我认为活命更重要。”
“呃,我还有一个问题……就算咱们把绳子解开,是不是也跑不出去?刚我听声音,楼下至少有七八个大老爷们儿,这不开玩笑吗?”
“我大概能牵制住两个。”
“然后呢?”
唐安斓一面继续磨绳子,一面叹气:“我记得你百米考试的速度还不错,或许你可以跑过剩下的六个人?”
“……”钟晓笛脑袋一耷拉,“算了,我还是等死吧。”
正当两人破罐破摔地研究,要不要试试用牙把绳结咬开的时候,忽听工厂楼下一阵吵闹,紧接着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冲突起来了。
唐安斓猛然警醒:“该不会是阿烈带人救我们来了吧?”
“去窗户边瞧瞧!”
由于楼下场面一度混乱,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噪音完全能够被盖住,所以两人拖着椅子,开始连挪带蹦往窗边靠近。
果然,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她们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仅关子烈和程骁来了,连randy和余衡都来了。
钟晓笛惊喜大叫:“程骁!这呢!我在这呢!”
程骁正和其中那个最膀大腰圆的男人缠斗在一起,看样子挺吃力的,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听到她的声音猛抬头,眼神一亮,忙心急火燎地喊。
“阿烈,去三楼!”
关子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迅速把挡路的男人按倒在地,随即头也不回转身狂奔,直奔唐安斓所在之处。
生锈的楼梯被他踩得咣咣作响,他箭步冲上三楼,四面环顾,这才终于看见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唐安斓和钟晓笛。
“先解开斓斓!”钟晓笛急道,“她能帮你们的忙!”
关子烈来到唐安斓身边,一低头就看见了她被碎玻璃划破的掌心,沾了不少尘土和血迹,不禁心疼地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疼不疼?”
“不疼,皮外伤,回去拿酒精棉擦擦就行。”
唐安斓被绑了四个多小时,浑身酸麻,血液都快不流通了,她正打算活动活动僵硬的关节,结果抬眸突然看到有俩人追了上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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