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萧维景躺在病床上,有点头昏脑胀;他看着此时娇娇弱弱朝着萧则行撒娇的人,彻底傻了眼。
——不是,棠柚,当时地上那个又矮又胖的家伙难道不是你放倒的吗?
——一直到录口供的时候,那个人还不能说话啊!
——全程和犯罪分子谈笑风生甚至还能友好讨论早餐吃什么馅的包子啊,后来还能和警察叔叔详细地描述犯罪过程以及模拟自己制服犯人的模样!
在萧维景震惊的目光之下,棠柚仰脸,双手捧住萧则行的脸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二叔的体温有些高,一定是又熬夜了,算算时间,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他肯定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萧则行平日里最注意自己的形象,最忌讳的就是和她在一起时候显得年纪大,永远都是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然而现在他下巴上还冒出来了几粒青色的胡茬。
棠柚一点儿也不喜欢男人留胡子,不过只要是萧则行的话,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喜欢。
孤孤单单地躺在病床上的萧维景发出脆弱的呼唤:“……劳驾,能不能给我换下瓶?”
萧则行并没有理会他,任由棠柚索要完亲亲,才拉着她的胳膊,轻轻地往离自己远的方向推了推,把翘起来的一小撮呆毛压平,酒窝浅浅:“柚柚乖一点,二叔现在受不了刺激。”
棠柚乖乖地松开他。
仍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二叔,我好想你啊。”
要是真的有尾巴的话,现在她的小尾巴一定开始晃来晃去了。
萧维景脆弱地捂着胸口:“……你们俩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吗?就算是要杀狗也别挑到这个时候吧?”
棠柚贴心地替他按了传呼铃,叫来了护士。
她并没有忽略萧则行此时身上过高的温度,拉着他的手,担忧地找护士要来温度计,给他量体温。
棠柚身上的病号服有些大了,她太瘦,袖口裤口都挽起来好多,空空荡荡的,露出来纤细的脚踝和手踝。
这是孟云秋名下的私人医院,她得知孙女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绑架之后,勃然大怒,现在仍在警察局中严肃同人交涉;老人年纪大了,最关心的还是儿孙们的健康,强制性要求棠柚老老实实地住院观察,等明天确认好了之后才能回家。
在旁边的萧维景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和暴击。
倘若单单说看二叔二婶秀恩爱也就算了,偏偏这二婶当初和他还有过婚约。
差一点成了他妻子。
他也不是没有心动过。
萧维景躺在病床上,被生生掰开嘴巴往里面塞狗粮。
棠柚眼睛根本就没再往其他地方看过,站起来倒水,先自己试了温度后,才小心翼翼捧着放在萧则行手中:“二叔,喝水。”
萧维景面无表情。
呵。
之前棠柚给他倒水直接接的冷水。
棠柚顺手拿了梨,拿刨皮刀开始削:“二叔,我听你嗓子不舒服,给你削个梨吃吧。”
“二叔,你饿不饿?”
“二叔……”
萧维景只觉一颗心被戳的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一声又一声的二叔在棠柚取出体温计后到达巅峰:“39度!”
棠柚被这样高的温度吓到了,赶紧叫护士,却被萧则行伸手拉住:“我没事,别紧张。”
棠柚哪里还会听他的话,连忙把萧则行带到自己的病房中去,差点把鞋子都跑掉,请来了医生。
医生宽慰:“棠小姐,您别紧张,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
棠柚坐在床的旁边,不安地守着,看着护士利索地给挂好输液器,眼巴巴地看着针头刺入他手背的皮肤。
萧则行手背上的血管很明显,轻而易举地被刺穿。
棠柚随着也哆嗦了一下。
殷红的血隐隐有回流,又很快被干净透明的液体冲了下去。
萧则行无奈地摸她的头发:“怎么这么紧张?”
他也换了病号服,只是相对于棠柚,他身上的病号服就显得要短了些,隐隐露出手臂上的一块伤疤。
棠柚把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谢谢二叔。”
“我还没夸柚柚聪明呢,”萧则行凝视她,“抱歉,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维景都说了,是宋明斯的电话吓跑的宋妤,”棠柚趴在他床边,说,“是二叔你给宋明斯打的电话,不然宋妤恐怕已经让人把门锯开了……”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吓跑了宋妤,只怕宋妤的人已经硬闯进来,对她做不好的事情了。
棠柚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没听见萧则行回应。
她抬眼看,这才发现萧则行已经睡着了。
二叔太累了。
工作一整天,晚上也没有睡,虽然身不在国内,但仍动用不少国内的关系网;乘机再转机,花了近十五个小时才抵达国内,只为了确认她的平安。
他还生着病,发着高烧。
如果不是棠柚强迫他量体温,只怕这人现在仍旧不当回事。
棠柚鲜少能看到萧则行睡着后的模样。
毕竟以往每次都是她困到爆炸后被萧则行抱着清洗后塞到被窝中睡觉,清晨时候,也是萧则行比她先醒。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
总体而言,萧则行的眉眼与鼻梁其实随了萧老爷子,这点和萧维景也有些相似,但是他的嘴唇要比萧维景要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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