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些事情,事情大娘为何不对我们坦诚,偏要对我们隐瞒呢?”
公孙鸢蹙眉,将眼神不安地转向庭外,避开他们的目光。
黄梓瑕又说:“还请大娘坦诚相告,我们初见时你手中那个镯子,从何而来?”
公孙鸢垂下头,默然说:“此事……真是难以启齿。”
黄梓瑕望着她,轻声说道:“还请大娘坦诚相告,否则,恐怕我们有心帮你,也是无从下手。”
公孙鸢‘欲’言又止,黄梓瑕又说道:“大娘难道不想早日查明你小妹殉情的真相么?若你无法为我们释疑,我们又如何替大娘释疑?”
公孙鸢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小兄弟,你说的是,我不该隐瞒你们。只是此事……与我小妹之死,我想应该是并无关系……其实我想拿的,并不是这个镯子。”
她竟随身带着那个双鱼的‘玉’镯,此时将它取出,放在她们面前的桌上,说:“我要找的,其实是一个羊脂‘玉’手镯,没有
黄梓瑕顿时想起在傅辛阮的妆奁中发现的那个堪称稀世的‘玉’镯,她略一踌躇,试探着问:“不知那个手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
“那手镯,是长安一位显贵送给阿阮的,原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以他对它,十分珍视。”公孙鸢低叹道,“然则阿阮年纪比那人大了许多,她内心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虽因他恳求而收下了‘玉’镯,但却心许他人。此次阿阮要成亲,在给我修书时也曾提到过,让我将那个‘玉’镯代为还给对方,终究是他母亲遗物,不可错付。”
黄梓瑕想起李舒白曾说过的话,不由得抬眼看他,两人心中都是一震。
虽然早猜测这镯子是鄂王李润母妃所有,却未曾想,原来这是李润亲手送给傅辛阮的,而傅辛阮却对他无意。
但仔细想来,李润是当朝王爷,而傅辛阮只是一介乐籍,就算她入了王府,将来毕竟要看着李润迎娶名‘门’世家的王妃。而且她比李润年长许多,青‘春’韶华逝去之后,有多少男人还能记得自己少年时那些心动与眷恋?
她舍弃了王府妾‘侍’,选择了年龄相当的平民妻室,除了感情之外,也算是冷静而自然的选择。
只是,估计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即使她不贪妄,不骛远,最后也还是落得了与自己选择的那个人,共赴黄泉。
公孙鸢抬手支着面容,以手掌掩住自己眼中的泪,颤声说:“我来到成都府之后,前往松
即使在此时,公孙鸢说起当日情形,那种悲苦茫然依然令人动容。她气息不稳,喉口噎住停了好久,才勉强又开口说下去:“也不知哭了多久,有人在我身边问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哭。我抬头一看,是个仆‘妇’模样的人,她说自己叫汤珠娘,是这边傅宅的仆‘妇’。我便问她是否能进去看看阿阮住过的地方。她却摇头指着进出的捕快衙役们,说官府正要查封呢,她也是前些日子被阿阮遣回家的,这下正回来拿自己的东西而已。”
周子秦赶紧问:“所以你就请她帮你悄悄取出那个镯子?”
“是……我想,若是阿阮的东西都被查封的话,这镯子的来历万一被追究,恐怕送镯子的那位贵人也会遭受口舌,再者阿阮信中也曾托我将镯子还给那人,于是我便给了那个仆‘妇’一些钱,让她如有机会,帮我去妆奁中悄悄取一个白‘玉’镯子……”
“结果她拿回来,却是这个镯子,而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对吗?”黄梓瑕看着那个双鱼‘玉’镯,轻叹道,“你小妹的妆奁,我们也看到了,其中金银首饰甚多,仆‘妇’又哪里知道你想要的是哪一个镯子呢?”
“是……可当时官府催促那仆‘妇’离开,所以我也没办法让她回去换了,只好拿着镯子离开……好歹,这也是阿阮的遗物,如此莹润光洁,必定也是她日常喜欢戴的,所以仆‘妇’才将这镯子拿给我。”
“大娘,你这样可不行哦,官府查案,你却还擅自买通别人,拿走死者的东西,真是大大不妥。”周子秦摇头道。
公孙鸢点头道:“是,我知道不妥,可……对方能喜欢我小妹,这份情谊已经让我们感怀在心,何苦又横生枝节,让他受人指摘呢?”
黄梓瑕慢慢说道:“子秦,这样没什么,想必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弟,擅自将传家宝送给了傅辛阮。公孙大娘为人家‘门’风着想,在她去世后归还镯子,虽不妥当,但也不算什么大错。”
听杨崇古的话是周子秦发自身心的习惯,替美人辩护是周子秦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他立即原谅了公孙鸢擅自取走死者东西的行为,说:“这个我知道,而且傅辛阮殉情之时,公孙大娘尚且身在成都府外呢,她第二日才进城的,我相信大娘与傅辛阮之死并无关系!”
得了他的谅解,此事便算揭过了。
黄梓瑕低头看着桌上那个被仆‘妇’偷出来的‘玉’镯子,下意识地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玉’镯沁凉洁白,雕镂通透。本不太通透的‘玉’石,中间被挖空之后,便显得异常莹透,‘波’光如水。
这极尽心思的雕工,终究造出一对完美的小鱼,互相衔着对方的尾巴,亲亲热热,纠缠不休。
她一时黯然,神情恍惚。
李舒白的目光,从这个双鱼‘玉’镯上缓缓上移,落在黄梓瑕的身上。
却见她终于长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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