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倒是沉稳,一直不说话。
终于,司婳忍不住开口:“你不回家吗?”
“跟父母意见不和,不想回去。”贺延霄回答。
原来也是跟父母起了争执,这么一想,她跟这个男人还真有些同病相怜。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呢?”
没想到对方会反问,司婳抱紧手中的设计稿,第一次跟还算不上熟悉的男人吐露心声,“我爸爸一心想让我学画,成为画家。”
耳边仿佛回响起父亲反对的声音,司婳心里发堵,闷闷的道:“他说,我不听话,任性选择设计,一定会后悔。”
为了坚持自己的梦想,远离亲人,司婳独自撑过那段时间并不容易。
而此刻,耳边响起一道坚定地鼓励,“那你就要坚持做出成绩,堵住那些反对的声音!”
司婳猛地抬头,神态错愕的望着贺延霄。
他面容沉静,带着安静人心的力量,令人信服。
司婳不自觉的弯起唇角。
临走时,贺延霄将唯一的雨伞留给她,还赞了她的画。
那时司婳来到新环境不久,忙于学习和兼职工作,跟身边同学室友的关系都还不够亲近,贺延霄就成了第一个支持她做自己,称赞她设计稿的人。
认同你存在的人,即便只有一个,世界也会变得不一样。
*
直到下午,“失踪人口”终于回归,贺延霄主动回拨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司婳连忙将奶奶住院的事告知,最后让他不要担心,“医生说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了解清楚事情经过,贺延霄淡定的安排新行程,“我去医院一趟。”
“那你还回来吗?”
“不一定。”
司婳感觉最近贺延霄似乎在回避自己,但她拿不出证据。
贺延霄去医院看望奶奶,就算守夜也是天经地义,她总不能把人强行喊回家。最终还是决定做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没有缠着追问。
傍晚时,贺延霄让司机开往医院,进病房没多久又被贺老太太撵出来,“你都快奔三的人了,如今事业有成,就该想想成家的事。”
贺延霄不愿跟人提及婚姻话题,很快离开医院。
上车后,贺延霄一言不发,迟迟没等到老板发话的司机试探性问道:“贺先生,去哪儿?”
后知后觉的贺延霄缓缓抬头,迟疑道:“樱……”
刚要开口,收到好友发来的短信,贺延霄轻揉额头,跟司机报出新地址。
今晚的饭局不算局,只有他跟秦续两人。
秦续提前让人在桌上摆满酒,任由他挑,贺延霄坐在沙发上,一滴未饮。
“看你上次自己给自己灌酒,兄弟今天特别为你准备这么多,你又不喝了。”秦续推开酒瓶,成千上万的价值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瓶不值钱的饮料,没人喝,就弃了。
“找我来有什么事?”
“请你喝酒呗,这不是明摆着么。”
贺延霄睨了他一眼,秦续连忙投降,“行了行了,我承认,是有点事。”
贺延霄挑眉,示意他继续。
“那天你突然打电话请我们去喝酒,是因为收到那个人回国的消息吧?”秦续试探性问道,连名字都未点明。
贺延霄不承认也不反驳。
不经意的朝屏风后瞥了一眼,秦续继续说:“既然那个人已经回来,司婳的利用价值就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离开?”
“你什么时候管起这些事来了?”贺延霄微眯起眼,犀利的眼神能把人看穿。
“嗨……”秦续挠了下头发,“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咱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跟司婳在一起还不是因为那个谁,如果她回来了,你肯定坐不住,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得帮忙看着点?”
手指把玩着酒瓶,按在桌上打转,贺延霄似有察觉,遂不动声色将酒瓶放回原处,也不接秦续的话题。
“无聊,走了。”
他说走就走,秦续紧跟着起身,留不住,还厚着脸把人送到门口。
见他还要开口,贺延霄冷声提醒,“适可而止。”
秦续心颤,猜想贺延霄那么聪明,应该是发觉他的行为不太正常,亦或者说发现屋内不止他一个才会离开。
出了门,声音传不进去,秦续也摆正了表情,“延霄,兄弟多年,我跟你说真的。”
“司婳什么都不知道,跟在你身边三年,你最好早点想清楚怎么解决,否则……我怕你会后悔。”
“呵。”贺延霄嗤笑,“我贺延霄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今天见得几人接二连三踩他雷点,贺延霄实在心情不佳,上车直接让司机开回樱园。
贺延霄离开后,秦续回到包间,对屏风后的人开口:“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出来吧。”
几秒沉静后,一道倩影缓缓从屏风走出,乌发白裙,清丽婉约的面容像朵出水芙蓉。
“以后可别再让我干这事儿,忒不道德!”秦续随意往哪儿一坐,给自己倒了杯酒当饮料解渴。
眼前这长得跟白莲花似的娇美女人就是贺延霄的前任,论起时间,比他跟司婳还要久。当初大家同校,秦续欠她一个个人情,这次算还账。
“秦续,谢谢你,我只是想知道阿延的心是否跟当初一样,不会为难你的。”女人说话声音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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