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樱园,贺云汐早已离开。
侧头盯着靠在座椅上的男人,司婳不禁蹙眉。
往日贺延霄也有不少聚会跟应酬,都不会让人把自己灌醉,今天那种场合不算闹腾,怎么反倒喝醉了?
“阿延。”
司婳轻推他的胳膊,休憩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深邃的黑眸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吸引沦陷。
从大门到卧室,费了不少劲儿。
贺延霄的卧室呈灰白两色,沉稳冷寂,像他本人淡漠疏离。
扶他靠在床头,司婳刚站直身就被贺延霄往后一拽,跌入怀中。
坚硬的胸膛撞得鼻尖生疼,贺延霄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正对她的眼睛。好似觉得哪里不对,贺延霄迫使她微微撇头,目光紧锁在她侧脸,十分专注。
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那道极强的目光盯得司婳面红耳赤,绯红的脸颊像诱人的红果,等待采撷。
头顶遮下一道阴影,气息交织,距离越来越近。司婳手指握紧,羞涩的闭上眼,感受到喷洒在脸颊的温热气息。
“笃笃笃——”
双唇即将贴近那刻,到家前通知蒋妈准备醒酒汤刚巧送到,敲门声打断所有旖旎气氛。
贺延霄自制力不错,不需人多说什么,主动饮下解酒。
他个人有洁癖,清醒几分后难以忍受身上酒味,脱下衣服进了浴室。
司婳站在镜子前,看到光洁的下巴留下两道红指印,对着镜子轻轻的揉,后知后觉脚踝上方发痒,她低头一看,被coco蹭过的地方起了红点。
“倒霉……”
被猫蹭了脚,皮肤又过敏了。
虽然尽量避免跟coco接触,但偶尔也有意外,除非她自己搬出去,否则就得跟coco同住一个屋檐下。
上学那会儿她跟贺延霄名义上挂着“男女朋友”的身份,实际一个月都见不到几面。直到大学毕业,她从学校宿舍搬进出租屋跟朋友合租,贺延霄心情好亲自送她回家。
她鼓起勇气请贺延霄进屋,只为与他多待片刻,可当贺延霄见到面积狭窄的单人间,连门都未曾踏进,直接提出让她搬进樱园。
司婳犹豫。
那些人本就说她被“bao养”,如果直接住进贺延霄的地方,那更是惹人非议。
贺云汐说服了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朋友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司婳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离他近些,住进贺延霄家中说不定每天都能见到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司婳兴高采烈地来到樱园,但很快她的美梦就被打碎。
从蒋妈口中得知,贺延霄经常不着家,在之后的一年中,这句话也得到证实。
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根本不了解贺延霄的工作能忙到什么地步,亦或者说,是否真的忙碌到经常不能回家?
收回思绪,司婳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药。
她的房间是清新雅致的纯白色。
从住进樱园开始,她跟贺延霄就是两间卧室,外面的人说话难听,但她跟贺延霄的关系的确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朋友都说,同居还克制不发生关系,这表示男方对她的尊重和爱护。
司婳听了心里甜丝丝的,连带贺延霄的不亲近也变成“尊重”与“爱护”,相信时间能够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
搽完药,棉签扔进垃圾桶,司婳将药膏收起去拿手机,才发现不在身边。回想起来,大概是刚才落在贺延霄的房间。
她回去找,贺延霄还没出来,两部手机安静躺在床边,司婳一并拣起。
正准备将贺延霄的手机搁在桌上,屏幕忽然亮起,弹出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阿延。】
备注只有一个字:樱。
女人的直觉告诉司婳,发消息的是个女性,且跟贺延霄关系匪浅,否则怎么会以这么熟稔的口吻告知行踪,还称呼贺延霄为“阿延”。
但她相信贺延霄。
贺延霄不是花花公子,跟他在一起三年,从来没听说他跟其他女人有沾染,这也是司婳深信贺延霄待她真心的原因。
尽管贺延霄待她不够热情,可她是贺延霄在亲人和朋友面前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这足以证明她是特别的。
“咔——”
听到开门声,司婳赶紧放下手机。
穿着灰色浴袍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无意窥探到别人的信息,司婳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局促。
“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遇到什么事吗?”她随口找到相关话题。
“没事。”贺延霄简单果断两个字,堵住司婳接下来的关心。
“那我……”
柔和的女声传入耳间,贺延霄的目光从她脸颊扫过,声音清冽,“回去休息吧。”
委婉的逐客令。
“好吧。”
走出房门,司婳沉沉叹气。
每次她想跟贺延霄沟通,都会被他回避的态度逼退,无疾而终。贺延霄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就算她想深入了解他的生活,都好难好难。
*
第二天,司婳难得在早餐桌上看见贺延霄,男人穿戴整齐,在家也很严谨。
司婳晃晃脑袋,甩掉困扰她一整晚的消极想法,重新扬起笑脸,“阿延,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贺延霄问。
“我们工作室周年庆,有个小聚会,我想邀请一起参加。”司婳问得小心翼翼,还在观察贺延霄的表情。
工作室人不多,都是她的朋友,她想让贺延霄了解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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