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姨家的时候,盛思夏留傅亦琛在客厅陪外公聊天,拉着小姨去二楼书房,关上门,同她坦白。
“真的吗?”盛宛柔后退一步,惊喜地打量着盛思夏的肚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盛思夏尴尬地说:“我也才刚知道。”
“去医院检查过了?”
盛思夏点点头,“还有个事——”她从包里取出刚拿到手的红本本,冲小姨吐了吐舌头。
盛宛柔惊喜转而有些惊吓,她接过来翻看许久,结婚证上的登记日期正是今天。
等小姨确定不是年轻人那些恶搞的新鲜玩意,不觉摇摇头,拿红本本轻轻在盛思夏脑袋上拍打两下。
她说:“你呀,这么突然,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日子,看你待会儿怎么跟老太太交待!”
盛宛柔语气严肃,却忍不住看着那张结婚照,看得入神。
男的英俊稳重,女的柔美可爱,头靠在一起,脸上满是对未来的希望,让她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
盛思夏可一点都不怕,她说,“外婆巴不得我早点结婚呢,上回还催我早点要孩子,你去告状呀,我不怕。”
“行啊,待会儿开饭一准儿要给你妈通视频电话,你别怂,老老实实跟你妈说。”
还是小姨了解盛思夏,一句话,就说得盛思夏缩了脖子。
母亲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排斥傅亦琛,这段时间,母女俩通话,母亲偶尔还会主动问起她和傅亦琛感情如何。
可领证这件事,到底还是应该先知会母亲,而不该急匆匆地做了决定。
她捏着小姨的衣袖,放软了语气撒娇,“这时候就需要小姨出马啦,待会儿妈妈骂我,你记得帮我说情。”
小姨佯怒,还是忍不住被盛思夏逗得笑出来,“你现在有肚子里这个护身法宝,谁还敢骂你?怕是全家人宠都来不及哦。”
小姨真是,明知道她怕的就是这个,偏要戳穿。
盛思夏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来从进门后就没见到张明礼和张雪妮,便问小姨他们去哪儿了。
起初还以为,是外婆和张明礼处不好,让他俩受了。
小姨带着盛思夏来到厨房,站在门口,看见花白头发的外婆正在锅前掌灶,张明礼系着围裙,站在一边,捧了案板上一把紫苏和香葱洒进锅内,张雪妮小小个子,也挨在外婆另一边,踮着脚,探头往锅里张望。
抽油烟机持续工作着,仍能闻到空气中萦绕着红烧肉的香味。
“看见没,红烧肉就得这么做,这颜色得用糖熬出来沾上,不是像你那样洒那么多老抽,肉黑黢黢的,多难看?”老太太一边翻动锅铲,一边对张明礼说话。
张明礼微笑着,点头称是,虽然挨了老太太的唠叨,却好过从前,一句话都不屑对他说。
小姨拉着盛思夏悄悄退出厨房。
她止不住地笑:“刚才明礼在厨房忙,老太太看不顺眼,非要挑毛病,干脆自己上阵,还非要让明礼在旁边学着。”
盛思夏一愣,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说不上其乐融融,但比从前圆融许多。
外婆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能让她唠叨,这就是接纳的第一步了。
小姨说,“长辈总是希望孩子好的,哪有隔夜仇?你妈妈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总要妥协,何况傅先生对你那么好。”
盛思夏弯起嘴角。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小姨,干嘛叫他傅先生?好生分,就叫他名字好啦。”盛思夏对小姨说。
小姨摇头,撇了撇嘴,笑着说,“叫什么?亦琛?是该这么叫,但就觉得怪怪的。”
说话间,她们已从厨房走到客厅,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人不见了,再一听,原来外公和傅亦琛在书房里,外公正拿着写好的书法作品,和傅亦琛赏一同赏鉴。
隔着距离,听不清傅亦琛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他侧脸疏淡,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纸上,神态认真,寥寥几句,说得外公露出舒心的笑容。
从前傅亦琛教盛思夏练字,极其严格,他从来都吝啬表扬,盛思夏从他那里得到最好的评价,不过是一句“勉强及格”。
她那时表面不满,心中却喜悦。
傅亦琛是有这种魅力的,连批评人,都让人无法对他生气,何况是赞扬?
小姨忽然轻轻一笑,语气有淡淡的讽刺,“那时候林树谦多想巴结傅亦琛,请他来家里吃饭,就在这书房里谈生意计划,还好被拒绝了,他哪配呀?”
小姨和林树谦离婚后,心中虽有怨怼,却不常在盛思夏面前抱怨,如今小姨也有了新的归宿,可心中那道旧的伤痕,仍未痊愈。
涉及到林树谦的话题,盛思夏没有多嘴,她暗暗握住小姨的手。
小姨会意,叹口气,“哪里想得到,那时高不可攀的傅先生,今天竟然成了你的先生,这真是——”
盛思夏垂眸低笑。
“她的先生”听到书房门口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同外公打过招呼,走出来,牵住妻子的手,“去沙发上坐着,别乱跑。”
小姨掩嘴偷笑,去饭厅做布置,不留在这里做电灯泡。
年夜饭很快就开始。
一张圆形的大饭桌,外婆外公坐在主位,小姨和张明礼坐在一块儿,张雪妮非要挨着盛思夏坐着,用她的手机看给浪浪拍的可爱短视频。
年夜饭历来的规矩,最中间那道蒸鱼是不能动的,其他的菜荤素皆有,除了几道家常素菜,其他的都由外婆掌勺,味道都没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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