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都聊过一遍,母亲露出疲惫的表情,她要准备去睡觉了。
盛思夏有些犹豫,却还是决定要问,“妈妈,你最近有跟他联系过吗?”
母亲离开国内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那时候盛思夏心烦意乱,没有追问对方现在情况如何,只记得他情况不好。
“上个礼拜去看过他,情况不太好,胰腺癌晚期,不会超过三个月。”母亲的声音冷静,没有感情波动,也听不出有没有不舍。
仅有的同情,好像只是拿对方当一个认识许久的朋友。
盛思夏说不出话来,她感到情感很矛盾,理智告诉她应该感到难过,至少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感情上,她只觉得陌生。
母亲听着她的呼吸,心中明白,反而劝女儿,“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去也没用,如果心里过不去,就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不至于留遗憾,就不用亲自去了。”
挂上电话,盛思夏在阳台上发了会儿呆,她发现自己忘了问母亲,对方叫什么。
至少要有些基本的了解,哪怕是打电话过去,也不至于找不到话说。
比如,他是做什么的,现在有没有家人陪伴,结婚了吗,有没有孩子,又为什么想要在这时候见她一面。
阳台的门被拉开,傅亦琛走到盛思夏身后,将她拥在怀内。
她身材娇小,尤其是和傅亦琛对比,夜风微凉,他握住盛思夏冰凉的手。
“在想什么?”傅亦琛亲昵地用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发顶。
盛思夏吸吸鼻子,问,“你还记得那串号码上写的名字吗?”
傅亦琛顿了顿,声音放低,“记得,要联系他吗?”
“至少打个电话,”盛思夏呼出一口气,“也费不了什么劲。”
“好,我陪着你。”
盛思夏点头,眼眶温润,她喜欢这种感觉,只要一回头,爱人就在身后。
傅亦琛记得电话,当然不会忘了名字,他并没有告诉盛思夏,在看到纸条的那时候,还曾想过找人调查那人的身份背景。
幸好没有这样做。
洗过澡,傅亦琛和盛思夏进了房间,现在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自然能大大方方地睡在一起,无须躲避任何人。
刚才母亲说过,对方已从美国出院,回国内休养,她不用担心时差问题,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过去。
卧室里,亮着一盏暖黄小灯,傅亦琛抱她坐在床上,用他的手机,输进号码,然后交给盛思夏。
傅亦琛告诉盛思夏对方的名字。
她想起来,那天在机场,母亲将纸条交给她,打开时她曾匆匆瞥过一眼,的确是这个名字。
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傅亦琛向她低声询问,是否需要他暂时回避。
盛思夏用脚勾住他的腿,瞪着眼睛,不许他离开。
傅亦琛笑了笑,坐下来,手放进被子里,捏着她的脚踝。
电话没过多久就接通,盛思夏语气生疏,她说不出过分关心的话,只简单的向对方表明来意。
她先前有过担心,怕自己处理不好这通电话,幸运的是,这位没见过面的父亲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知书达理的人,他很开心盛思夏能打电话过来,也不强求她能亲自过去探望他。
到最后,他只是反复向盛思夏确认,她现在是否一切都好,并不愿多谈自己的病情。
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将遗产的一份留给盛思夏。
盛思夏没有多想,委婉的拒绝了。
结束通话后,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往前一栽,顺势倒入傅亦琛身上,喃喃自语,“糟糕,忘了问他要给我多少遗产,要是很多,我不该拒绝的。”
傅亦琛只是笑,拍拍她的背,像给小婴儿拍奶嗝一样,“有我的钱还不够你花?”
“我可会花了,以前是没机会,以后我没事干,就天天花你钱。”盛思夏故意这样说。
他一点也不在意,平静地说,“你努力花,我努力挣,这不是正好?”
盛思夏用力搂住傅亦琛的脖子,要他把自己抱起来。
在房间里,傅亦琛抱着她走来走去,地板是很多年前装的,有些老旧,角落里还有翘起,走上去,两个人的重量,发出轻微嘎吱嘎吱的声响。
盛思夏什么也没说,只是乖乖地伏在傅亦琛肩上,头发披散下来,藏住她此刻的表情。
“不是说好了不难过?”傅亦琛将她往上托一托,这样抱能让她更舒服。
她闷闷地说:“谁难过了?”
“不难过的话,那对我笑笑?”他不擅长甜言蜜语,却努力逗她开心。
盛思夏笑不出来,却忍不住热烈地亲吻他,想要寻求慰藉。
这里是她的家,抱着她的,是爱人。
人生真神奇,在同一时刻,上演着失去和拥有,新与旧的更替,她摸着肚子,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该睡了。”傅亦琛温柔地放她到床上,关灯,拥住,气息温柔。
盛思夏背对着傅亦琛,顷刻,感觉到他凑过来,钻进被子里,脸贴在她肚子上。
她听见他说,“嘘,安静,我这次一定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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