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阳光炽热充足,顺着窗柩洒进来,映得整个病房都是暖黄明亮的,也给倚靠窗边的男人染上了抹暖意。
迎着光线,姚晚仿佛被刺到般移开目光,静了一瞬,开口:“罗队上报清查行动失败的时候才知道你也被停职了,让我过来看看。”
韩琛挑了下眉:“也?”
“不是我。”姚晚道:“……是罗队。”
行动的失败有很多因素,更何况也不是全无收获,只是罗队认为,自己若是听了韩琛的意见,也许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韩琛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按理说清查行动的执行时间不应该拖这么久,发生了什么?”
姚晚一时没说话,他抬了抬眼,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队里的……”
“有人质。”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姚晚顿了顿,淡笑:“你也算是行动人员,没什么不方便知道的。”她略一沉吟,道:“监视制药基地时,我们的人发现一个情况——他们把一具尸体放在了外面的集装箱内。”
“这不是偶然,他们之后又送进去一具。我们用红外线探测仪器看到了数十个几乎没有活动空间的人,认为是无辜民众的可能性很高,所以原定计划不得不改变。人救下来了,但……我们没抓到任何一个组织的人,也没缴获足够多的sky。”姚晚声音低了几度,微微带着自嘲:“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运出去的。”
当时他们控制了给组织送饭,就在不远处居住的老人。他的孙子孙女被组织挟持,老人每次送饭只可以领回一个,下次送回以换另一个。在行动完成前,他需得继续按时送饭,以免引起怀疑。每次回来,警方对他例行的检查也都过了,直到姚晚的同事,偶然发现小女孩足迹反应出的体重不对劲。
……
“从她的腹内,找出了盛有sky的胶囊。这个孩子就像是经过训练产生的一种畸形产物,普通人体内藏毒的反应——面色发白,冒汗,腹痛,行走有异……一切都没有。”
即便事隔近一周,姚晚仍觉得取出sky的那一画面,重锤一样击打着心脏,麻栗顺着四肢百骸游走,直让人憋闷的喘不过气。
老人当场自尽,小男孩不知所踪,组织整体撤离,基地自毁。
……
徐章一直倚在门外,知道里面的谈话算是机密,遂极有分寸地带着耳机,直到姚晚出来,才对她点了点头,推门进去,态度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姚晚在外面有些出神地站了半分钟才离开。
病房内,徐章一进去,就看见韩琛手里扒着橘子,目光时不时地顺着窗口投向医院大门。他顿时心肝颤了颤,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老大这“望妻石”的架势是要闹哪样?
许星这大半个月来都没看望过韩琛。
徐章起初也纳闷,直到怂货时小今终于顶不住压力,跟他坦白了。他今天就是来试探的,在病房转悠了两圈,笑呵呵地开口:“老大,许星又没来啊,那个,人多力量大,我好歹也谈过几场,要不……你给我说说……”
韩琛漫不经心地瞥过来一眼,徐章吞了下口水,连着后面的“帮你出出主意”也跟着咽了回去。
“时小今的账,先记着。”过了一会,病房内空气几乎都凝滞的时候,韩琛终于开口了,懒散地眯了眯眼,躺回床上。这件事,随便一猜,也能知道原因。许星想要打听,时小今无疑是最佳人选。不过,恐怕还不止如此。哪怕是最开始的那几日,许星也有意避开了几个时间段。
徐章还能说什么,老大果然不可能无所察觉。只是……他压低声音:“要不……”
把许星弄到医院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韩琛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
徐章一顿,想:难道自己琢磨错了?老大这些时日以来的不动声色,是真不在意?!
还没等他想明白,韩琛掰了瓣橘子放进嘴里,唇齿咬合果肉,含着一丝不明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她今天会来。”
许星今天的确会来,因为韩琛要出院,只是到的时间迟了许久。她在办好出院手续,去住院部的必经之路上,碰见了顾岑。
许久未见,他内敛了许多,看上去也更疲惫,有些心力交瘁的模样,只是抬眸看过来时,依然是那个清澈温和的大哥哥。
许星一向知道医生劳累,却也没见哪个似他一般,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上几分责备:“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没有这身白大褂,我都快要以为你才是病人。”
顾岑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因为就算病了,也没人心疼。”
许星一愣。以往这样的话是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是顾岑轻飘飘地掠过这页,问:“去看韩琛?”
许星点了点头。
病例本还摊开在他掌心,这会儿低头看着,“嗯,我还有病人,先走了。”
这次许星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抬步越过。撇去心头那抹莫名,她收回视线,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顾岑微低的声线:“我要走了。”
许星蓦然回身。
“去美国。”顾岑说:“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明亮干净的长廊上,不时有护士经过,目光奇怪地在两人身上打转,与顾岑打招呼……他都未曾理会。那双温柔的,总是包含很多情绪的眸子,一眨不眨定定地看向许星。
许星的嗓子骤然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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