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午后,天上似下起了火,连风都是灼热的。
石板路被烤得发烫,空气都滞住,仿佛随时能够被点燃。酷烈、奇闷,每呼吸一口,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焦糊味儿。
墙角的柳树低垂着枝条,叶子打着卷儿,显得无精打采。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叫着,更令人心烦了。
霖城街面上人影稀疏,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道旁的摊子都少人光顾。
只有街边酒肆依旧喧闹,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宗言闻着飘散而来的食物香味儿,不自觉地吞口水,他已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更被晒得头脑昏沉,眼下实在走不动了。扫眼四周,找了个距离那几个树荫下捉虱子的乞丐远一些的地方,才蜷缩着坐了。
避过了烈日烘烤,总算好过了些。
这时的宗言心中满是彷徨与无奈,只不过冲了个热水澡,哪知推开浴室门后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里除了语言文字与他的家乡相通外,其建筑,乃至社会制度都与中国的古代高度相似,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工业,没有汽车,没有通讯,更没有网络。
而在这个世界,身为穿越者的他,没有身份亲人不说,还身无分文凄惨落魄。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宗言宁愿在家里当个一无是处的肥宅,也不想来这种地方受罪。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穿越太随便了,让人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值得安慰的是,实际上他已经三十岁,因为运动少以至于有些微胖。而来到这里后,不但身体恢复到了十七八岁,小肚腩竟也消失了,不知这算不算穿越的福利。
另外,尽管还不知使用方法,好歹有了一个金手指。
想到此,宗言神色一动,抓起一旁的石头,凝神静气片刻后,风停歇,刺耳的蝉鸣也不见了,四周的一切都进入了静止状态,而他本人则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头顶无天,灰蒙蒙一片。脚下空空,落不到实处。四周皆被浓雾笼罩,困于其中,不明上下,难辨西东。
宗言曾试过深入迷雾,只觉眼前漆黑,呼吸不畅,便急忙退了回来。
如前一次一样,他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面前的那潭水池。
椭圆形的水池周边有石壁隔挡,面积不大,只几米方圆。池水无比清澈,尽管光线暗淡,也能将池底一览无余。
空荡荡的一个池子,别说鱼虾,连棵水草都看不见。
这就是他的金手指了,祈愿池。
宗言探头贴近水面,盯着看了好半晌,仍如当初那般,面前的池水波澜不惊,除了这个名字在脑中闪过,其余信息半点也无。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小石头安放到池边。然后围着水池转了两圈,再次确认四周没有通道与机关后,才默念了声,回去。
紧接着,就像突然来到这里一般,只是一个念头,他又回到了安身的街道。
一抬手,原本应该放在水池边的小石头依然被握在手中。
果然,祈愿池做不了储物空间。
这么一点小小的期盼也落空了,宗言倒没觉得如何失望。
反正,他已倒霉透了。
日头酷烈,他紧了紧浴袍,望了眼天边飘来的阴云,期盼着风再快一点,最好能来场小雨,起码能凉快些。
可能因为身心疲惫,渐渐地,他的眼皮越发沉重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过去很久,一阵喧哗声猛地将他惊醒。
一睁眼,便看到那几个乞丐在不似之前那般如烂泥样懒散,而是争先恐后的朝酒楼奔去。
原来正午的食客已经开始散场。
犹豫片刻,宗言也站起来,先仔细地掸掉浴袍上的浮灰,又拍了拍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了些,才踩着塑料人字拖慢悠悠地走过去。
当然,他的目标不是小巷内的泔水桶,而是直奔酒肆大堂而去。
室内,干活麻利的店伙计已经收拾好碗碟,正在擦拭桌面,瞥见外面刺目光影中进来一人,便习惯性地笑着招呼:“客官,您……”只是话到一半,才看清来人装束样貌,滞了稍许,才改口道:“这位和尚,您是要用斋还是化缘?”
和尚……
宗言已没精力去反驳,而是学着古装剧中的样子,对伙计拱手:“这位小哥,不知贵店还缺不缺人手?”
那伙计听了一愣,想了想才道:“您稍等,我去寻老板过来。”说罢,将抹布往桌上一扔,转身掀帘子进了后堂。
好像还有些机会。宗言有些忐忑站在堂中等待,自穿越后,他几乎将这座城市逛了大半,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求职,可惜屡屡碰壁。至于原因……
他摸了摸头顶,之前为了方便打理才剃的短寸,没想到会成为他糊口的最大障碍。要早知道会遇到穿越这种事,他怎么也要将头发留长些啊。
正自感叹呢,后堂的门帘再次被掀开,那伙计引着一人踱了出来。
宗言眯起了眼睛,只隐隐看清对方身子婀娜,等走近了才看清模样,竟真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子。
宗言身高一米七五,说不上高大,却也算标准了。可这女子到了近前,竟似乎只比他矮上一点。
这时,她正扇着一方红色帕子,缓缓开口:“就是你这小和尚要在本店做事?”
“正是。”宗言点头,犹豫了下,又说道:“我不是和尚。”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女人一愣,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面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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