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唤他陈陈,尤其爱当着其他人的面。
知道他爱来这里,假装偶遇,拜托张婶帮忙,骗他其他桌都被订了,只能一起吃。
假装忘东西,让他捡走,之后再去取,制造见面机会。
——都是她追他的时候用过的招数。
许是被他语气刺激到,时繁星微不可见地后退一步。
猛然回神,她冷声嗤笑,嘴角还挑着,眉间懒淡却褪去几分。
“什么意思?——噢,我想起来了。”
“原来,陈老师还念念不忘啊。”
意味深长的扔下一句,她拿起帽子,扬长而去。
再一抬眼,桃花眼朦胧懒散,仿佛刚才那一秒凌厉只是错觉。
“哐”一声,木门轻晃。
屋内。
陈牧川眼睫低垂,表面依旧风平浪静,手却微微握住,拇指与食指不停摩挲。
-
不夜城的夜,一如既往。
高楼如林,万家灯火,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犹如一幅动态的画卷,永不停歇。
时繁星立在落地窗前,闲散望着夜景。
顶灯与霓虹交相辉映,她袅娜的身姿影影绰绰,长至脚踝的黑色丝绸吊带裙流转微光,半露的背脊蝴蝶骨若隐若现,似展翅欲飞。
清冷如水的月光落在她肩头,衬出几分寂寥。
她轻轻将乌发拨至肩后,手一扬,随着天鹅颈的弧度,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残余的艳红酒浆挂杯,徐徐滑落,留下一抹浅影。
余夏从屋里出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哎呀”一声,脚步声咚咚咚风风火火跑过去,“得,木木知道又得说你。”
说着瞥一眼红酒杯,撇嘴道:“最后一点了,也不给我留一口……”
时繁星斜她眼,“你家的酒,打个电话能给你送一仓库过来,当年养我吗?”
聊起往事,两人都笑。
笑到一半,余夏眉眼一横,杏眼圆瞪,“你还说!那你干嘛一走了之,现在这样……”
不等她说完,时繁星伸手把人勾过来,一丝恣意似破开眼底的淡然,“我回来了啊。”
余夏眨巴眼睛。
半晌,她嘴一撅,眉一落,嗓音细细:“那你还走吗?”
余夏长着张娃娃脸,故意委屈的神色,还真叫人于心不忍,感觉像在欺负未成年。
但时繁星早习惯了,眼都没瞥一下,“当然,拍完就走。”
余夏没多失望,显然知道答案。
她稍稍沉默,又问:“那,去看你爸吗?”
时繁星霎时皱眉。
她撕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含在嘴里,甜甜味道沁入,她眉头舒展开,含糊笑笑,不愿多聊:“再说。”
余夏自认比较了解时繁星,但对五年前那个节点,以及往后一段时日她生命里发生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而今的时繁星,锋芒收敛许多,有些性子虽早就刻进骨子里,也学会不轻易显露。
余夏还想说什么,开门声响,木木回来了,这个话题只好打住。
木木拎着大包小包超市买的食材,顺便带回了晚饭。
正往冰箱里放东西,她忽然说道:“对了星姐,我刚接到电话,kt那边邀请你参加两个月后的时装周。”
时繁星漫不经心“嗯”一声,顿了顿,骤然回眸,“诶,我之前是不是给kt拍过一组校服照?”
木木:“对,回忆青春系列,有一套看上去很像校服。”
时繁星唇角一勾,缓缓说道:“照片还有吗,发我。”
-
看到朋友圈出现的红点,陈牧川下意识就点了进去。
指尖刚触到屏幕,他微微一愣。
他很少用朋友圈,微信好友本就不多,真正算得上朋友的更少,两三个,随时能见面,无需通过朋友圈了解彼此生活。
他揉揉眉,正要退出去,却忽而顿住。
屏幕下方那张照片,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手指不自觉地一点,整张照片填满屏幕。
看清照片,陈牧川的心口猛地晃了一下。
校园门口,时繁星那一身像极了校服,羊绒围巾裹到下巴,巴掌大的脸半藏着,皮肤细如白瓷,光晕晃动,鬓边细微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眼像在看着他,眸中似含着一汪春水,水雾朦胧,醉人。
眼底淡漠被撕破一道口子,有什么情绪冒出了头,陈牧川反扣手机,试图遮掩,却敌不过脑海涌出的记忆。
也是那样一身校服的年纪。
他和朋友刚转过一条小路,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未上锁的后门钻了进来。
时繁星看到他们亦是一愣。
旋即她眼睛一亮,勾着一抹狐狸笑,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手一指陈牧川。
直勾勾看着他,大胆地直接表白。
“——喂,我喜欢你。”
陈牧川皱眉,他见都没见过她。
少年背脊挺直,身上是普普通通循规蹈矩的校服,而少女身上是隔壁国际学校的校服,质地精良,彰显贵气。
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时繁星话音刚落,忽然有道男声从她握着的手机传出——
“错了!不是他!”
她拧眉,“啥呀?”
“他旁边那个!”
“你干嘛不说清楚!”她翻个白眼,很是不满。
“我说了啊,照片右边的,是你没……”
她眼一瞪。
那头忙赔罪,“好好好大小姐,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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