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时繁星再一次来到陈牧川家里。
她当然不至于穷到没地方住,秦府那套房子还留着,钱包虽然严重缩水,但老底太过殷实,其实无伤大雅,只是骗骗陈牧川。
很拙略的谎言,他肯定能看穿,但也肯定会同意她住下。
时繁星挑唇一笑。
卧室依旧是那床软绵绵的被子,散发干干净净的清香,她往床上一倒,瞬时像陷进柔软的云里。
很舒服。
但是吧,这床,一个人睡,是真的太大了。
——没错,一个人睡。
陈牧川把她送进卧室,不等她开口,就淡淡扔下句“我还在生气”,然后转身走了。
哦。
某人小情绪爆棚还在闹变扭。
时繁星挑眉,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谁还没个脾气了。
她的视线划至门锁,随后,“咔哒”一下。
时繁星是真有些累,飞机上没休息好,懒得再理他。
洗完澡,她靠在床头,纯白被子拉至腰间,与黑色睡裙形成极致反差,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侧眸眺望着窗外繁华喧嚣的夜景。
清冷的月色透过落地窗蔓延进来,那一轮弯弯的银白高挂天际,与地面的霓虹遍野和万家烟火遥遥相望,但有漫天璀璨的繁星相伴,并不孤单。
时繁星恍惚间又想起最后一站,那里的夜空如一幕画布,细碎繁星似明亮粉尘,水天相连,银河从天际弥漫水底。
那片星空,比而今窗外的更令人迷醉。
可此时此刻,时繁星却觉得不过如此,还是窗外的更好看。
她陷进软绵的床里,翻了个身面朝着墙,月光划过嘴角那抹翘起的弧度。
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一墙之隔。
陈牧川却毫无睡意,靠在床头,睁着眼睛,盯着那面墙。
她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拉都不拉他?
他大二暑假的时候,和时繁星去郊区农家乐晚了两天,住的是一家小民宿,两间房。
结果到了晚上回屋时,时繁星扬着一抹狐狸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进了她的房间。
再看现在。
啧。
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陈牧川的确还有些情绪。
一个半月杳无音讯、不说一声出国、五年前的分手和一走了之……
倒不是生气。
的确有些怨她什么都不告诉他,但他对她,从来都生不起气,顶多装装样子。
他只是特别心疼。
心疼独自面对巨大压力的她,心疼这段被她轻易放弃的感情,心疼这漫长的五年时光。
同时也生自己的气,气将这些压力加于她身上的居然是他的家庭,气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每每想起,他的心脏就不停抽痛。
很难过,很复杂。
陈牧川低低叹了声气,翻身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他走向主卧,轻轻一拉。
嗯?
他蹙眉,第二次用力,还是拉不开。
锁了?
陈牧川脸色微沉,盯着紧闭的推拉门。
不仅不多说两句,还把门锁了。
他轻哂一声,大步回屋。
客房里,床上的辗转动静持续了大半夜。
直到时针转过三,陈牧川才堪堪入睡。
-
时繁星倒时差,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时,手机里有一条木木的微信:
【星姐,差不多要开始考虑签哪家公司了吧?】
时繁星解约的消息早已传遍,都知道她打算回国发展了,自然有很多国内知名的经纪公司抛来橄榄枝。
她对外统一回复:暂时还在休假,需要考虑。
这段时间,微博上垃踩通稿也很多。
这不,时繁星一刷微博,又看到一条踩她捧洛岚的黑通稿。
这两位本就是在国外比较活跃的国内模特,尤其近期知名度逐渐上升,媒体时常拿两位做对比。
洛岚在时装周走了几个开场闭场,越来越活跃,反观时繁星解了约,不但没顺利复出,还一直没有消息,如今谁更胜一筹,不能再明显了。
还有人刻意带节奏,说时繁星眼高于顶,看不上国内的公司,才久久没签约。
时繁星没立刻回复木木,切回微博,搜索过后,跳出来一则视频。
就在半个月前,有两条轰动得让微博瘫痪了两次的爆热搜——
#陈牧川退圈#
#陈牧川风耀传媒#
发布会上,陈牧川轻靠在座椅里,身姿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袖口处两枚银色袖扣,着装一丝不苟,神色淡淡地望着镜头。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就好像,那抹静止的风,有了波动。
能真切地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的温度。
灯光阴影打落在他凸起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轮廓线条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这张脸,这身演技,简直是为大银幕而生的。
然而,他却一字一顿宣布,正式退出娱乐圈。
与此同时,宣布即将接手风耀传媒。
全网震惊。
目瞪口呆。
退圈?
去年那部电影最终票房六十亿,荣登去年年度华语票房冠军的宝座,还提名了国际奖项,新上映的电影也突破了十亿大关,即将成为国内累计票房最高的演员……
你你你你你现在退什么圈啊??!
还毫无征兆?!
还转行当老板?!
当老板你能行吗?
有人不解、有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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