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眉头皱起:“老大。”
“行了。”程勇笑着说,“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还跟我争什么呢,在这安心等着。”
程勇站在树梯上的时候,程勇感受到了下面水流的汹涌和澎湃,闭了闭眼,张开双手保持着平衡慢慢的走了过去。中间两根树木的交界处用绳子绑的很结实,踩在上头还是觉得脚软了一下,整个人往下陷去。不过十米的距离,走了足足十分钟。
程勇过到对岸,固定好对面的树梯。老钱和两个伤员慢慢的过去了,江措留在最后面。
他沿着树梯走到一半,明显感觉绳子固定的地方松动了一下,毕竟刚刚过去了几个人,树梯的承受能力已经是极限了。江措停了下来,缓了一下,慢慢抬脚。
对面几个男人紧张的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江措又抬了一步,只觉得脚下的树梯好像动了一下,像是小时候玩积木,摞的高高的,手指轻轻一拨就到了。
而现在,只需要一个推力。
江措站直了,慢慢深呼吸,抬眼看向程勇,抬手慢慢伸进衣服内侧,微微笑了一下,对程勇说了一句话。话音一落,树梯被激浪打翻,江措身体向后一倒,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衣兜里的钱包扔了过去,然后瞬间被冲下水,很快淹没在泥石流里。
岸上的老钱忽的大喊一声,嗓子里全他妈是哭腔:“兄弟?!”
程勇揣着那钱包,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
天空这会儿慢慢亮了起来,风也慢慢停了下来。坡上的草地黄黄的绿绿的,不像是秋天的样子。风一走,花也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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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凡是有人去矿山小城玩,导游都会对游客说:“各位都知道零九年矿山的那场山洪吧?”
游客说:“能不知道吗。”
导游总会感慨道:“那场山洪对我们矿山人来说是个大灾难,它让这座小城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却也让全国人民知道了有矿山这么个地方。”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二日,山洪暴发。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三日,各大新闻头条都被矿山占了一大半篇幅。内容大都是各地的抢险官兵奋战一线,和矿山人民共同进退。已救援多少人,失踪多少人,伤亡多少人,等等。
十一月七日,国家经贸委亲自带队调查矿山爆炸掩埋一案。
十一月八日,新闻媒体忽然爆出矿山两个多月前的塌方事故,井下有七名矿工死亡,县委隐瞒真相,对此事并没有按照规定上报。
十一月十一日,国家安监局责令当地安监局立即督查。
有人匿名将事故真相的经过透漏给新闻媒体,并呈交了证据,指出矿山塔防一案背后的最大策划人,因为牵连到省委,故此事派由国家安监局专案组调查,检察院督办。
十一月十四日,在矿山某个矿井下被挖出了几具已经半腐化的尸体,目前已经备案,警方正在积极调查中。
后来发生了一件挺好玩的事。
舆论压力下听说那个藏在背后的官员死不承认,说他和矿山的亲戚早已在多年前断了联系。当天下午,网上流传出一段视频录音,是大半月前两个男人在酒吧包厢的对话。
很简单,矿山老板喊了他一声:“哥。”
网民都爱吃瓜,捧腹大笑,到后来便流传出各种版本有趣的段子,小孩都会说上几句。
黑煤矿一案后来在全国引起轰动,煤矿塌了,矿山的环境也好了起来。天蓝了,花红柳绿的,县政府搞起了旅游业,四面环山的矿山小城被重新建造成了更适合养老居住的地方。黑白瓦房,水墨画似的,像极了安徽的一个小村庄——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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