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棠此时的面容是一片惨白,就连艳色的红唇也变得灰白起来,两片唇畔因为害怕还轻轻打起颤来…她就这样握着柳予安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口中是紧跟着一句:“信芳,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周承棠这话说完也未曾见人的面容有丝毫的更变,忙又说道:“我会弄掉这个孩子,什么都不会存在,只要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好不好?”
柳予安任凭她说着也不置一词,等听到最后一句,他便松开了握着周承棠下巴的手,而后是挥掉了周承棠握着他的手。许是力道过重的缘故,周承棠身子一个趔趄便摔落在了地上,外头连衣听到这番动静忙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眼瞧着屋中这幅画面自是惊呼出声。
“驸马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连衣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周承棠跑去,跟着是又一句:“公主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您,您怎么敢…?”
柳予安听得这话也不曾说话,他只是低垂着一双眉眼冷冷瞥着底下的主仆两人,口中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公主因体弱不慎小产…”等这话说完,他也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径直往外走去。
“信芳!你别走…”
周承棠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哪里还顾得上往日的骄傲?她忙朝人那处爬去,面上是一片湿润,声调也是一副挽留人的语调,只是那人却没有半步停留,没一会功夫便打了帘子走了出去。
连衣先前被柳予安那话弄懵了,如今听得周承棠这一句才回过神来。
她拧头朝周承棠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这一副苍白,问道:“公主,这,这到底是怎么了?驸马那话究竟是何意?”
周承棠闻言却不曾说话,她只是怔怔跪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尚还起伏不止的锦缎布帘,口中也只是喃喃跟着一句:“没了,什么都没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
没过几日,城中便传出周承棠动了胎气小产了的消息。
这桩事传到李家的时候,霍令仪正在临窗剪花,听到这道消息她也只是淡淡说道一句:“知道了。”这盘棋早在下得那日便已知晓了最后的结果,输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杜若手中仍旧捧着一方帕子,闻言却是又轻轻说道一句:“那位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不过这回柳世子倒是杀伐果断——”
霍令仪听到这一句,握着剪子的手却是一顿,只是也不过这一会功夫,她便又就着先前的步骤剪起盆中的花,口中也不过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如今的文远侯府早已不是以前的文远侯府了。”
如今柳予安任光禄大夫,又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未曾正式接任侯府,可这上上下下早就已听命于他,一个醉花问柳的柳开庸哪里还拦得住他?
杀伐果断——
这也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周承棠也早就失去的原本的利用价值。
这事出了几日,宫里的那几位却没有丝毫表示,可见周承棠于他们而言也早就成了一枚废棋。霍令仪想到这,心下倒有几分感慨,前世周承棠是怎样的傲气?可如今才几年光景竟被蹉跎成这幅模样,倒也真得是应了先前杜若的那句话——
“自作自受。”
盆中的花已剪得差不多了…
霍令仪把剪子置在一侧的托盘上,而后是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擦拭起手来,等让人寻了个地方摆好,她才又问道:“安清呢?”近些日子安清常常会过来陪她说话,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就过来了,今儿个却迟迟未曾见人过来。
杜若刚放好盆栽,闻言便道:“先前奴去外头的时候瞧见三姑娘往影壁去了,估摸着是去外头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也未再说什么了。
…
梨花巷。
李安清让人把马车停在巷子口,而后是自行一人往里头走去,如今正是三春四月季,梨花开得正好…有风拂过,她这一路走去身上倒是也沾了不少梨花的花瓣,可李安清却并未察觉到,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处。
她的脚步未停,直到走到一间民宅前面才停下步子。
民宅与别处并无不同,只是在外边挂着一个“江”字的木牌,正是江先生所居之处。李安清知晓许望舒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来江先生这处,往日她也曾偷偷跟过许望舒几回,只是每回也只是远远瞧着人。
可今日…
李安清听着里头传出的动静忙按着旧日的样子寻了个地方先藏了起来,她眼瞧着许望舒走了出来,却未曾像往日那样远远看着人,反倒是偷偷跟在了人的身后。
许望舒早在先前便已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因此也不过走上几步有余便停下了步子,他仍旧是一副旧日里的闲适打扮,耳听着后头也止了步子的声音,便温声说道:“卿本佳人,何故偷偷跟着在下?”
李安清听得这话,面上却是一红。
她看着就在几步余外的许望舒,即便只是这样一个背影也能瞧出几分仙人之姿…她的手轻轻绞在一道,心下也有几分说不清楚为何今日会跟在人的身后。只是耳听着这一句,她却还是忍不住轻轻辩道:“谁说我是跟着你?这处左右也只有这一条道——”
许望舒闻言倒是转身朝身后看去,李家三姑娘,他自然是认识的。因此听得这话,他也只是笑看着她说道一句:“原是如此,倒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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