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闻言却是轻轻笑了笑,她仍旧握着李怀瑾的手,眉眼却是微微抬起朝他看去…烛火幽幽,她的面容依旧是最柔和的模样。她就这样看着他,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这样的话,您曾问过我许多回,如今我还是那个回答…自从当日我把手放到您手心的时候,便再也未想过回头。”
她说到这是一顿,而后才又笑跟着一句:“尽管前路再是波澜不定,有您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周承宇和秦舜英既然已开始明里暗里针对李怀瑾必然早就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如今不动只怕是还有所顾虑,可以后呢?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霍令仪知晓如今他们要走得这条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艰辛。
可就如她所言——
只要有李怀瑾在她的身边,她便不会害怕。
李怀瑾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先前萦绕在心中的暗沉却逐渐消散,他半低着头,指腹拂过她精致的眉眼,却是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当日我曾应允你,会护你一生周全,这话永远作数。”
他这一生鲜少做出承诺,既然他曾应允过小丫头要护她一生,便要说到做到。
…
待又过了两刻有余,两人才往外走去。
临来走出禅房的时候,霍令仪却停住了步子,她转身朝身后的那面锦缎布帘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日后,我陪您一道过来吧。”即便李怀瑾不说,可她心中却明白,倘若他的心中当真没有那位,又岂会时常来清平寺看她?何况他还特地把那处布置得如那位生前的闺房一般。
这个男人啊,有时候的心思也不是那么难猜。
李怀瑾闻言却不曾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她,眼看着他面上掩不住的笑意,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
如松斋。
几日后,此时已过了请安的时辰,屋中自然没有多少人,程老夫人打发了一众丫鬟往外退去,只留下了霍令仪说话…屋中仍旧点着一抹好闻的檀香,窗棂倒是大开着,有风拂过,那抹檀香的味道便也四处散去。
程老夫人手握一串佛珠,眼看着霍令仪,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景行都与你说了?”
她这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
可霍令仪却还是听明白了,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从果盘上取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口中的话也很轻柔:“三爷与我都说了,他说他这一生最感谢的便是你和父亲,倘若没有您二位,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她说到这是又一顿,等把那果肉从橘子皮里剔出来便放到了程老夫人的果盘前,才又跟着一句:“他还说了不管如何,您都是他认定的母亲,让我也要好好孝敬您。”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拨弄佛珠的手一顿,喉间却是又漾开一声叹息…
她把佛珠绕于腕上,而后是看着那袅袅升起的几线檀香说道:“景行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小的时候比谁都皮,常常把我们一大家子都弄得头疼…可有一年,他就跟变了个模样似得。”她说到是又叹了一声:“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他纵然知晓了实情,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也都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要不是老爷查到他和那位江先生有来往,我们还不知道原来他都知晓了。”
江先生的事…
昨日李怀瑾也与她说了,当年李清欢独自一人离开燕京便偶遇了江先生,而后的那一年也都是由江先生照顾着…霍令仪想到这是又把果肉剔了几瓣放到程老夫人的面前,而后是又拭了回手,才抬了脸与她柔声说道:“您是知晓三爷的性子,他若不想说的事,旁人又怎么猜得着?何况我想他瞒着此事,只怕也是为了您和父亲…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切莫多想,三爷的心中,您永远是头一位。”
程老夫人闻言倒是拧头朝霍令仪看去,眼瞧着她眉眼之间的柔和,她的面上倒是也泛开几分温和的笑意…
她握过霍令仪的手,而后是柔声说道:“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这个孩子瞧着对谁都冷淡,可那颗心啊其实比谁都热忱。当年老爷把他抱回来的时候,我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眼瞧着他小小的一个躺在襁褓里,我的心都化开了…”
她说道这些的时候,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意,连带着声调也很是温和:“即便景行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我这心里却是拿他当我的亲生儿子看待的。”
程老夫人这话说完是又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这么多年,景行过得其实一点都不容易,我以往总想着能找个体己他的人,可这孩子却是见也不见就拒了…”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柔声一句:“好在如今有你在他身边,我也能够放心了。”
霍令仪闻言,面上的笑意也依旧高高挂着…
她任由程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眉目含笑,声调也很是温和:“您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
日子进入六月,李安和与方容德的婚事也提上了章程。
今日恰是晴朗气清,李家张灯结彩也很是热闹,霍令仪因着怀有身孕也不好在外多待,等到新娘入了洞房,她便由人扶着往外去了…刚刚走到外头,她便瞧见迎面走来的李怀瑾,她眼瞧着李怀瑾过来便停下了步子,等到人走到眼前便笑着问道:“您怎么不在外院?”
这个时候,外院的酒席还未曾散呢。
“想着你该回去了,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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