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的冷汗从四肢百骸冒出来,然后将徐熏整个人都是打湿了。
徐熏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最后猛然回过神来,当下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扭头便是往屋外走,脸色青青白白的好不难看。
“娘娘这是怎么了?”宫女瞧见了,吓得忙追着问,又问请不请太医。
而这些徐熏都置若未闻一般,只是埋着头往前走去。
徐熏就这么一路顶着太阳,匆匆的走到了翔鸾宫。
徐熏那样子,倒是吓得翔鸾宫的宫人也不轻,慌忙进去禀告杨云溪。也不敢瞒着徐熏的情况:“惠妃娘娘脸色很是不好看,瞧着像是病了,娘娘咱们可要请个太医来?”
徐熏若是在翔鸾宫里昏了过去,虽然没人敢质疑什么,可是到底传出去也是不大好听的。
杨云溪听了这话,便是笑了一笑,而后摇头:“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贸然去请太医也不合适。让惠妃进来吧,无妨。”徐熏这会子过来的目的,她其实心里头已是有数了。
所以她半点不着急,仍是优哉游哉的啜饮着薄荷酸梅汤,享受着舌尖的一抹清凉。因为这个时节也并不热,所以酸梅汤也没用冰镇过,不过就是喝一个味儿罢了。要想清凉,全靠那点子的薄荷味。
也就是这几****心血来潮,不然宫里也是不做这个的。
徐熏进来之后,杨云溪便是推了一推跟前另一盏酸梅汤,浅浅一笑:“尝尝罢。有什么话,喝一口酸梅汤再说。”
于是徐熏满肚子的话都是被一下子的压在了喉咙口,吞不下吐不出的也是难受。看了一眼细薄如白玉的瓷碗,即便是盖着盖子她都仿佛能隐约看见里头的深玫红色。那颜色分外的诱人,若是寻常她说不得倒是真有心情去尝一尝。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徐熏抿紧了唇,几乎是没有半点的yù_wàng。
不过杨云溪既是都这般的说了,徐熏自然也就没有拒绝,反而是下意识的就坐在了椅子上,又端起了那一盏酸梅汤来。不过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她甚至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竟是忘记了给杨云溪行礼。
杨云溪也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心头叹了一声:看来徐熏对齐悬的在意,真真儿是不浅的。否则,哪里至于如此?
但是这一点她也并不去戳破,只是在徐熏喝了一口酸梅汤之后柔声开口:“酸梅汤如何?”
“啊?”徐熏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如若不是她早就听见杨云溪说是酸梅汤,不然此时只怕她连她刚才咽下去的到底是什么都不知。此时被问起,她这才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心思勉强回笼,好半晌才道:“加了薄荷?倒是清凉。”
“嗯,是加了薄荷。所以你这一口下去,满腔的燥火是不是也平复了些?焦灼也都化成了清凉罢?”杨云溪放下手里的杯盏,微微一笑看着徐熏如此言道。
登时徐熏便是身子一僵,对上了杨云溪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目光之后,她的僵硬以及眼底的复杂便是都显露得更加明显。
杨云溪叹了一口,用眼睛一扫在这屋里服侍的宫人。登时众人都是会过意来,而后鱼贯一般退了出去。待到人都退出去之后,屋里便是显得格外的冷清起来。
三月里正是春日最好的时节,阳光正好,春暖花开。她们二人坐在窗棱下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不远处架着一架雕了海棠的花鸟屏风,外头的动静清晰可闻。
而有阳光穿过窗棱,被切成了一缕缕的光束,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带着些微的暖意和外头清新的气息。
徐熏的头发细软,被阳光一照,倒是呈出了一点栗子壳一样的颜色来。却也是衬得她肌肤白皙,眉眼精致。纵然徐熏美貌算不得倾城倾国,也不算拔尖,可是看着也是叫人觉得十分舒服的。
杨云溪就这么看着,然后莞尔一笑。恍惚之中有一点儿她们回到了从前的不真实感。
不过这点感觉很快就退去了。最终只剩下了那点怅然,梗在心头。让人觉得有些闷,又有些发胀。反正不怎么好受。
“说吧。”杨云溪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这般的吐出了两个字来,而眸光沉静如水,又带着些仿佛什么都知道了的锐利洞悉。
徐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被看穿了。这种感受……也并不怎么好受,所以不自在和局促都又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来,登时就让徐熏整个人都是有点儿瑟缩了。
而之前一路上急匆匆过来想问的话,此时在口中在喉咙口那儿打了千百个璇儿,可是最终还是吐不出来,反倒是被生生的咽下去了。有些梗得慌。
杨云溪看着徐熏的沉默,也不催促,只是重新又端起了茶盏来,然后轻轻的啜饮了一口,仔细的品味舌尖上那点儿酸甜味道,以及酸甜味道之后还剩下的清凉之意。
徐熏缓缓的低下头去,好半晌都是没说话。不过显然她更着急一些,所以她便是最终还是出声问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云溪微微一挑眉:“什么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徐熏抿紧了唇角,手指也是紧紧地攥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是有些紧绷。同样她的声音也是紧绷:“就是齐悬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好好的,他怎么会忽然就愿意再继续教导墩儿了?”
好在过了这半晌,徐熏她也是找回了不少的理智,所以此时看来徐熏倒是不太失态的。只是即便如此,也不难听出徐熏里头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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