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有的时候也喜欢去一趟生母的旧居坐一坐。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当初到底她是为什么要生自己呢?为什么连性命都不要了,也要生下他呢?
他是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的。他也知道自己当初生下来之后险些就活不下来,所以这般一来,他就更不明白,这样冒险又是为了什么呢?
画像里的女人看着的确是叫他觉得亲切的,可是亲切之余却也是陌生。
有人跟他说,之所以她生下他,是为了振兴古家,是想要太子之位。
他想问问娘,却又不敢问。他怕娘也那样说,或是娘骗他。他也不想让人知道,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有几次,服侍他的人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他却也不敢问。
而现在,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再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所以,他不能表现出异样。他已经是大孩子了,有些东西,便是该他自己做决定了。
这个拼了命生了她的女人,到底是想要他做什么?
只是这件事情,大约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吧?
这日阿石又偷偷去了古青羽的住处。却是没想到刚进去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阿石。”
阿石登时僵住,乖乖站好扭捏着唤了一声:“父皇。”
“我听说你最近常来此处。可是有什么烦心之十事?”朱礼叹了一口气,轻声询问。
阿石并不敢多说话,甚至于莫名心虚以至于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而朱礼倒是猜透了阿石的心思:“是和古家有关?还是想着当初你母后生你,是为什么?”
阿石诧异看朱礼,到底还是鼓起勇气:“父皇怎么这样问?是知道什么事儿了吗?”
朱礼摇头,心里感叹阿石的确是长大了,都知道和他耍心眼了。只可惜,殊不知他这样才是更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则个事情,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再寻常不过得事儿。况且今日来他也不是为了这个。
朱礼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阿石,这是你生母留给你的东西。”
却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上面赫然竟是古青羽的笔记,上头写道:“吾儿亲启。”只是笔迹陈旧,而信封都有些发黄发脆。
阿石愣了好半晌,才将信封接了过来。只是拿在手里,却是好半晌都是没敢拆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朱礼,从未想过古青羽竟然还留了信给他。
“打开看看罢。若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朱礼倒是丝毫没有要跟着一起看看的意思,只是让阿石自己看。
阿石愣愣的打开了信。
这封信却是古青羽怀着阿石的最后一个月写的。
古青羽对自己的身子自是比谁都清楚的,所以这封信,她早就想写了。只是之前多少抱着一丝期望,而如今总算是彻底的放弃了希望了。
她生下阿石,是有目的。一个是想当母亲,二个却是为了古家。
古家走到了穷途末路了。她心中比谁都清楚,母亲的好高骛远,心高气傲,父亲的算计,这些都是加速古家覆灭的缘由。如果没了她,古家是迟早会被朱礼打压的。古家不作为,以及古家的跋扈专横,朱礼纵然不下狠手,古家也是没落的命运。
她是古家的女儿,自是不能让古家这样覆灭了。古家千错万错,总归是生养了她,宠溺了她这么多年。
纵然,她早在进宫之前,就知道其实她是古家牺牲掉的那一个。她身子不好,就算找个夫家嫁过去,也不能给古家带来任何的利益。而恰好宫里的意思让她进宫。
所以古家最终的决定还是牺牲她。
她不能生孩子这儿事儿……是早就知道的。可是她出门进宫的那日,她母亲却是塞给了她一个小包袱,里头装着的是助孕的方子和药丸。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古家是无论如何也想要她生一个孩子的。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换。
她曾是寄希望于朱礼身上的。可是自从杨云溪进宫之后,她便是忽然就明白了朱礼并不是她的依靠。至少相亲相爱这种事情,她却是绝对和朱礼是不可能的。朱礼尊她敬重她,可是却并无那种那男女之间的东西。
于是她和朱礼做个交易,她要个孩子。而杨云溪就是她的筹码,她可以帮着朱礼让杨云溪心甘情愿的进太孙宫。
那一刻,她是羡慕杨云溪的。何曾有人问过她愿意不愿意进宫呢?
第一个孩子,其实是她知道保不住了的时候,嫁祸给胡萼的。胡萼或许很冤枉,可是胡萼却也做了那些小动作。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冤枉胡萼呢?可是没想到胡萼竟是怀孕了。
这一刻,她既是嫉妒,又不得不感叹命运的转折。她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复杂的滋味,只觉得是几乎要疯了。旁人都以为她是失去孩子痛苦,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嫉妒罢了。只是嫉妒罢了。
她甚至,连杨云溪都是嫉妒的。她甚至,是想过夺走杨云溪的孩子的。后来,她庆幸杨云溪只是生了个姑娘。
她无数次想过要将当初她和朱礼的交易告诉杨云溪,甚至害怕杨云溪和朱礼之间真的有了那种相濡以沫的东西。只是每每,她想要行动的时候,,到底是不敢。
杨云溪的信任和友谊,就像是让她苟延残喘于这个世间最后的东西。
可是最后的东西也最终还是没了,虽说是被她自己毁掉的,可是那一刻,她仍是巨大无比的绝望。仿佛是一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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