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找涂太后的路上,朱礼便是将整个儿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遍。
想得最多的,还是为什么小虫儿会染上天花。
朱礼比起杨云溪自然是想得更多。
所以到了涂太后跟前的时候,朱礼的脸色已是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而是几乎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天空,黑沉得几乎能够拧出墨汁来。
涂太后自然也是知道了天花这件事情的。此时见了朱礼,倒是也不意外。
涂太后看了一眼朱礼的脸色,沉声道:“这事儿谁也不好受,你也不必这般拉着脸。叫人看见了,还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没得让那些大臣们惴惴不安的。”
朱礼知道涂太后这是故意提醒他的意思,当下却是并不愿意去掩饰,反而只是颓丧的坐在了椅子上,沉声道:“皇祖母,这事儿不是小事儿。我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涂太后一声轻叹,也是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双目:”自然不是小事儿。好好的一个乖巧的孩子,怎么昨儿还好好的,今日就成了这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又是在哪里染上了天花——“
”在南京的时候还好好的。“朱礼烦躁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温润的触感却是丝毫不能够让他心中松快一些。反而只是让他更是烦躁和焦灼:”路上更是没接触过外人,所以这天花,只怕还是在宫里染上的。“
涂太后看了一眼朱礼,轻飘飘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朱礼的声音又阴沉几分:”宫里哪来的天花?而且如今也只出现了小虫儿一个——”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也是不必再说得更加明白,便是都心知肚明。
涂太后惊疑不定,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着朱礼:“这话可不能乱说。宫里怎么会又人这般。而且小虫儿一个女孩儿,谁这般看不过眼对她下手?“
朱礼松开了扳指,点了点椅子扶手:“许针对的不是小虫儿,是阿梓。又或者是我。”
这话一出,涂太后自然也就想得多了。当下便是叹了一口气,冷冷道:“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得仔细查查才是。”
朱礼一笑,笑容冰冷又阴鸷:“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仔细查一查。”若真是别人动的手,他便是要了那人全家的命!
在这个事情上,杨云溪和朱礼倒是难得的默契了一回。
不过涂太后随后又是叹了一口气:”这个倒是先抛开,眼下最紧要的是,你到底打算如何?”
朱礼自是知道涂太后问的是什么:按照规矩,别说是天花,只要是有传染的病症,那都是要立刻送出宫去的。说是养病,实则是隔离。不管身份如何,只要不是皇帝都是这般处置。
涂太后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杨云溪已经封了蔷薇院,甚至还封了太子宫其他几处。
朱礼只装作没看见涂太后的神色,淡淡道:“转移出去麻烦不说,如今只怕也是来不及了。便是先就这么着罢。横竖封了宫也不怕什么——”
涂太后很想提醒朱礼几句,不过看着朱礼这般神色,却是到底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皱眉严厉了几分:”大郎你这般,可要仔细想清楚了!别的不说,你父皇那你要怎么说?“
朱礼垂下眸子,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角:“天塌下来,自然有我顶着。”还是那句话,若是连妻儿都护不住,他这个太子做得还有什么意趣?
涂太后看着朱礼,心里十分清楚:一旦皇帝知晓这个事情,皇帝就绝不会允许小虫儿还留在宫里。她的这个儿子她最清楚,最是贪生怕死不过。如今小虫儿得得是天花,怎么可能让皇帝容得下?
可是朱礼的性子涂太后也是清楚:朱礼从小甚少坚持什么事儿,可是一旦他要坚持的,那便是怎么也是说服不了,只能放手让他去的。
朱礼如今明显的要护着杨云溪母子两,她如何说?让朱礼别倔?可是那毕竟是朱礼的女人和孩子,一个男人若是连孩子和女人都护不住,还指望他能有什么担当?
涂太后只觉得自己像是夹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为难。
末了涂太后只能是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大郎你要保重你自己才是。这话你可明白?我知道你看重她们母子,可是在我眼里,你比她们重要多了。你没事儿也就罢了,你若是有事儿,我便是杀了她们也不解恨!“
朱礼背脊一凛:”皇祖母的意思,我明白。“
涂太后这是怕他一时冲动,和小虫儿接触太多,然后染上天花。
朱礼的神色再镇定不过。涂太后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无力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自己有分寸便是好了。别的也不必多说。我只管看着就是。“
从涂太后那儿出来,朱礼便是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回太子宫。“
刘恩听了这话,便是明显的露出了几分迟疑来。
朱礼看得分明,神色一顿,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锐利的盯着刘恩看。
刘恩却还是不敢就这么领着朱礼过去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句:”殿下要不等等?如今太子宫只怕乱着呢。而且蔷薇院也是进不去,也见不着杨侧妃……”
“我是去见太子妃。”朱礼却是这般说了一句。
刘恩自是拗不过朱礼。
而后叹了一口气,只能跟着朱礼往太子宫去了。
太子宫的人也都没想过朱礼会过来。
此时见了朱礼,倒是都愣得不行。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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