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心念一动,拿着手机捕捉下了这个画面。
玩过了旋转木马,他们正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哪知竟遇到了元亮和吴邵州。
“迟哥,缘分哪!”元亮张开双手,一个熊抱的姿势扑过来,“打你电话你不是说不出来吗?结果你竟然带着你家小蕊蕊两个人出来玩儿了,有点不够意思啊。”
程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变得了五个人的热闹,他有点儿郁闷,嫌弃地拍开了元亮的手。
苏茶过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杯奶茶,递了一杯给时蕊。
五个人在游乐场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儿,然后元亮说饿了,嚷嚷着要去吃烤肉。
就在游乐场边上就有好多烤肉店,几个人找了一家人不多的坐下来,肉串点了几大盘,啤酒直接拧了一箱。
其实一开始程迟是不赞同来吃烤肉的,可身边的女孩小声说她也想吃,他妥协了。
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吃肉喝酒,有说有笑,整张桌子属元亮话最多,整个儿一活宝,苏茶和吴邵州偶尔和他怼几句,程迟也会跟他们聊,但话不多。而时蕊基本上就是当听众。
虽然他们的话语间时而夹杂着骂语,不太文雅,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被他们高涨的情绪所感染。
“我也想喝一点。”她小声说。
之前程迟不允许她喝,可现在她真的很想跟他们一起喝酒,很想融进他们潇洒快意的世界。
苏茶看了程迟一眼,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她说:“喝吧,少喝一点,没事的。”
元亮二话不说站起来就给时蕊倒上了:“阿迟,你看人家想喝呢,喝点酒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小蕊的酒量我们可是见识过的,还是不错的。”
时蕊有点难为情,当初在车站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堆花酒的事情,他们都是见证者。
缘分特别奇妙,她没想到后来会跟他们成为同学,更没想到会跟程迟住在一个屋檐下。
“来来来,我先敬小蕊一杯。”
元亮端起酒杯,突然变得有点正经:“那个啥,很多人都以为你和迟哥是兄妹,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改口喊你一声小嫂子。你跟咱们迟哥相处久了,也了解他了,他就是个闷骚的家伙,他对你真的特别好。咦,小嫂子怎么还没喝就脸红了?哎哟,迟哥,你踹我干嘛?”
“喝你的酒,废话多。”
程迟骂完,端起酒来抿了一口,时蕊偷偷看他,发现他耳朵红了。
元亮脸皮特别厚,被骂被踹之后依然满脸堆笑,酒杯朝时蕊扬了扬:“小嫂子,我干杯,你随意啊。”
时蕊断断续续地喝了三杯之后,脸开始泛红,话也慢慢多了起来,整个人放开了不少。有时也会因为一个笑话笑得东倒西歪。
后来不知是谁提到未来想做什么,大家忽然就有了一阵沉默,似乎都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小蕊,你以后想做什么?”
苏茶这么一问,其他三个也朝她看了过来。
时蕊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当医生。”
“为什么?医生很累的,也很无聊好吗?”吴邵州又开了一瓶啤酒,一边倒酒一边说,“而且由于近年来发生了特别多的医闹事件,已经有网民把医生这个职业列为高危职业了。”
时蕊倒没考虑这些,她笑着说:“任何职业都要有人去做嘛,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就没有人当医生了,可是每个人都离不开医生,不是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在这一刻也有了倾诉欲。
“我爸出车祸断了腿以后,便不能自理了。每当我听见他骂自己没用,看见他努力想站起来却又无数次倒下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医生,可以让爸爸重新站起来就好了。”
她大概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庭,一时间,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了。
程迟靠着椅背看着她,此刻她脸颊酡红,很平静地提起家庭的创伤,神情里却有一股坚韧的劲儿。
他有些醉了,却把她的倔强看得特别清楚,仿佛是外面暴虐的风雪刮过了她的伤口,她忍着不喊一声疼。
可他却疼了。
后来苏茶说她想当一个旅行摄影师,每天背着背包到处流浪。吴邵州说想开一家4s店。元亮说他想当飞行员,因为每天都可以跟那么多美女空姐打交道。
“阿迟呢?”苏茶看向程迟。
元亮说:“这还用说,阿迟是要进国家队的,最后的终极目标肯定是nba啊,是吧,阿迟?”
程迟沉默了。
时蕊忍不住看过去,她也很想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
程迟一口气灌下了一杯酒,酒液从他的下巴往下,滑过他翻滚的喉结。
他放下酒杯,突然勾了勾唇:“不是。”
“不会吧?那你以后想干啥啊?nba不一直是你的梦吗?哥们儿还不了解你吗?”
最终,程迟也没有给大家答案。
很多年以后,时蕊总是想起那个平安夜,他们五个人坐在不大的烤肉店里遥想未来,玻璃窗外就是冰天雪地。
青春与梦想在那一刻都是那么鲜活又动人。
从烤肉店出来,一个个都红光满面,时蕊喝得不多,但她喝酒上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元亮和吴邵州跟吃了兴奋剂似地,打起了雪仗,后来两个人打到在雪地里打滚,互相努力往对方衣领子里塞雪。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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