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在空降兵集训时,甭管刮风下雨,负重跑都是他们不可或缺的项目。
程怀恕不疾不徐地交待了句:“搂紧。”
小姑娘听话地凑近,两鬓的脸颊因雨丝黏腻在脸颊,那双眼始终清澈透亮。
好在在狂风暴雨降临前,程怀恕就背着她到了山腰中间的亭子避雨。
亭子修筑在山间,石柱斑驳,看上去年代久远,空间并不大,但也能勉强当做容身之所。
亭内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与外头的雨帘隔绝,自然地形成两个世界。
抬眼望去,只能看见山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碧波荡漾。
雨丝凉得彻骨,棠宁裹着外套,浑身湿透,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亏得刚才还觉得到山头看日落很美,现在一身狼狈,所有的幻想全然磨灭。
其实程怀恕也没比她好上多少,发梢稍潮,眉眼间也像是蕴了湿意,轮廓更显清隽。
风将程怀恕的冲锋衣外套吹得鼓起来,一时间凉气游走在周身。
背着小姑娘跑了这么长的路,他愣是体力好到一点儿都没气喘吁吁,仍旧神色冷峻,不为所动。
他先是让棠宁把湿掉的外套脱下,接着把半干的冲锋衣给人裹上。
一披一搂,动作间充斥着十足的踏实感。
棠宁贪恋地汲取着那点儿温暖,鼻头冻得通红。
也因为披冲锋衣的动作,那些小巧圆润的水珠顺着领口一路向下,直到没入拥簇的雪峰中。
程怀恕眸色渐深,似笑非笑地凑过来,目光下移。
亭子的檐下能清楚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然而被他炽热的眼神打量着,棠宁不自觉吞咽着口水,心跳如雷奔。
由于她打底选了件白色,雨水一淌下来,跟透明的布料差不多,熨帖在雪艳的肌肤上。
棠宁呼吸一窒,不太好意思地拿手去挡,试图遮住透露出的些许春光。
小姑娘的眼神缥缈不定,氤氲在眼里的雾气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意味。
身上裹着的外套还残存着淡淡的木调香,在一隅空间中,空气都像是变得湿热黏稠。
她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跟程怀恕拉远点儿距离。
程怀恕反倒得存进尺,完全掌控住节奏般压过来,气质禁欲又寡淡:“宁宁,遮什么?”
“你浑身上下哪一处我没看过?”
他的手在小姑娘细软的腰间有意摩挲,尾音故意上挑。
老男人!老流氓!
棠宁心里暗淬着,表面上早就毫无招架之力,脚后跟抵着石柱,再无退却之地。
“这衣服不怎么样,回江城多买几件好看的。”
程怀恕扫过那巴掌大的布料,口吻略带点评的意味。
就是太透了,所以他才会故意这么说。
不曾想,他顺势而下,微凉的指节撩开下摆。
棠宁全身绷紧,在这种荒郊野外,她那点儿心思全飘在云端上去了,紧张得不行,拽着他的小臂:“不行·····不能在这儿。”
“不能在这儿干嘛?”
他嗓音低靡,看上去心情大好,神色间的笑意甚是明朗,“你不说,叔叔怎么知道?
嗯?”
程怀恕戏谑她的功力不减。
不待回答,棠宁直起脊背,差点儿撞上脑袋后的石柱。
得亏程怀恕反应迅速,抬手用掌心垫在了她的后脑勺,顺带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赶巧,脚步声混杂着交谈声,像潮水般急匆匆地朝这个方向涌来。
应该是一行人大雨后也行至亭子这儿避雨。
程怀恕松开桎梏,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跑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见亭下有人愣怔了几秒,却顾不得更多,直接拧了把湿透的衣服下摆,随口一问:“你们也来这儿旅游啊?
就是可惜最近天气不怎么好。”
“算是。”
他不冷不热地回着话,全身上下都翻涌着凛然的气质。
看起来是到这儿旅游的一对中年夫妇,面相上格外慈善。
中年妇人手里还攥着块儿玉,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就拉着他们多聊了几句。
“这附近有个挺有名的寺庙,就在山腰附近,你们去过吗?”
棠宁都不知道这寺庙的存在,摇摇头说:“还没。”
“听说求事很灵的,你们是来度蜜月的吧,求姻缘也很好的。”
中年妇女应该是信佛,所以极力向他们推荐这儿的寺庙。
棠宁略一思忖,礼貌道:“好,谢谢您。”
中年男子冲她笑着说:“看样子,你老公是军人或者当过兵吧,给人感觉蛮不一样的。”
军人出身确实出挑,即便放在人群中,气宇轩昂的不凡气度也很容易让你注意到。
只不过说是她老公……这称呼对现阶段来说挺超前的,弄得棠宁一阵面红耳赤,巧妙道:“您眼光很准。”
男人爽朗地说:“你们看起来就特别合适,一定能白头偕老,长长久久的。”
程怀恕接过话茬,平淡谦和道:“承蒙您吉言。”
终于等到雨势转下,那一对中年夫妇跟他们挥手告别。
程怀恕给她拉上冲锋衣的外套,不着痕迹地遮住小姑娘。
虽说山里夜间湿冷入骨,但听了刚才那番介绍,棠宁只觉得不来白不来,更何况都淋了一遭雨了,从寺庙返程再一趟似乎也无所谓。
她在江城的时候去过归元寺,那时候人头攒动,香火连绵不断。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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